张玉寒会惯着哥哥热脸贴冷屁股?他连计较都懒得计较。

一整个早上,他听人吵嘴听得脑袋都快晕了,就没空理他哥这点小别扭。

唐氏知道小儿子一整个早上都在村长家里,倒是挺关心这件事的进展。

张玉寒便说了几句。

有句话叫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他这边还跟村长没商量完,就来了闻风而至的其他村长。别的村子倒也没有否定南山村的救命之恩,只不过对赏银分成上有分歧。

罗村长仔细问过当晚参战的村人后,觉得南山村人付出甚大,别的村子得的赏银应该给他们八成。

这要是在乎脸面的读书人,命都是别人救的,银子算得了什么。

不过都是乡下泥腿子,穷得叮当响,日常一文钱掰成两半花,钱当然比命重要。

这便是一早上互相扯皮的根本原因了。

其他村来人倒也有羞耻之心,知道当夜没有南山村及时救援,阖村都得被人一锅端了,便只逮着村子也有不少伤亡的事说事,说是自个村子也是出了力气,有些人家阖家都没了,还有不少受伤的也该多照顾一些。

罗村长在别的事情上软和好说话,涉及到切身利益却是半分不让,以一己之力力战其他六个村长,唇枪舌战一点不逊色。

见罗村长这里说不通,就有人扯到张玉寒身上,拿话捧他,想激他出来说句公道话。

换个人兴许就被人拿住了。

不过张玉寒是什么人,他小混混出身,以前就不把脸面当一回事,哪会被这种招数吓住。

被扯进其中,张玉寒就端着茶说,要是想让我说话,我也就说了,也别嫌我说话直。读书人讲究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钱财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有一说是救命之恩乃是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永远难报,就这种恩情,我觉得人头和赏银归我们,我们拿得也不亏心。

他这话实在太不要脸,一说出来,村长们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茬。

又因为张玉寒在这件事上有些份量,后头众人吵吵嚷嚷时都没人愿意再带上他。

张玉寒嘴皮子落了个清闲,可惜耳朵就没那么好运了。

七个村长锱铢必较,寸土不让,就这么唾沫横飞,乱成一锅粥地闹了一上午,张玉寒满耳朵都是大老爷们的大吼声,肚子里灌了不少茶水,直到半个时辰前众人才达成共识。

“啥共识?”唐氏率先问出口。

这个话题跟当夜所有青壮都息息相关,哪怕张大郎对弟弟有些心结,耳朵也竖起来了。

张玉寒倒也没瞒着,他喝了口媳妇给他舀的药膳苦汤,才道:“别的村子的人头都要分我们一半赏银,咱们村这回统共一百五十多个青壮上场,这笔钱会按各人参战次数分配,受伤的人多计一次参与。”

这个法子是他和罗村长刑老夫子一块商量出来的。每一场战争都不是一对一的对决,基本上是三人围攻一人,大家都拼了命,计较最后一刀是谁下的手没啥意思,也没人能说得清。

所以只能这样由村子里统一分配,才能保证最大的公平。

唐氏想想道:“你就说你大哥能拿到多少钱吧。”

张玉寒看还犯着别扭的张大郎一眼,把苦涩难喝的热汤一口喝完,才道:“大哥在村子里那一夜就伤着了,后面援救其他村子他也没去,加上受伤的,只能算两回参战次数……也就六七两吧。”

这个数字实在出乎众人的意料,张大郎面色当即就变了。

饭桌上的气氛一时凝滞下来,张玉寒却是一点不受影响,给自个媳妇夹个鸡腿,自己又舀了一碗药膳汤喝着。

这汤加了中药,喝起来是苦,张玉寒却知道里头都是好东西,良药苦口,苦汤也是一样的。

唐氏虽然对大儿子有些意见,还是帮着说了句话:“你大哥也是拿命拼的,胳膊的伤口都挺长一道,就给六七两也太欺负人了吧?”

放在以前,六七两银子是挺多的,张家也得两年才能挣到这个数字,可如今一个人头就能换五两银子,银子这么好拿,六七两确实有点少了。

张大郎很沉得住气:“我是头个发现北蛮兵要袭村的人,村子里就没有啥表示吗?”

张玉寒心平气和道:“我跟村长再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有个特殊贡献赏银。”

张大郎就点头:“现在咱们家只有你能在村长跟前说得上话,难为你要为我讨人情了。”

话里的不爽快谁能听得出来。

罗美娘就看向张玉寒:“要说特殊贡献,你不该拿大份吗,村长就没啥表示?”

罗美娘也是生气了,张大郎要是有意见,怎么不亲自去跟村长说去?自个躲在后头,她男人帮个忙还要招怨怼,这是逮着老实人可劲儿欺负了?

要说罗美娘这就是偏见了,张玉寒怎么样也不算老实人,他立刻就听出了媳妇为自己出头的意思。

倒是真正的老实人唐氏连连点头,还对张玉寒道:“你得去找村长说说这事,这回这些事要是没你安排,咱们村子得吃大亏了。”

有本事的人就该多拿钱,唐氏就是这么想的。

张玉寒又夹了一块鱼肉,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