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辗转两次,或许是因为今天真的累了,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听着身后人平稳的呼吸声,慕容纾咬了咬唇,转过身来,拉开手臂,将自己塞进他怀里。

裴確身上总是又暖又热的——

被他圈在怀里的安感,是自己一个人睡时远远比不上的。

他枕在裴確胸膛前,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中却止不住的发酸。

对方的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腰身,就像每一次将自己横打抱起的时候……

他那么喜欢自己啊……

慕容纾心酸地想着,一丁点儿苦,哪怕是湿滑的路面,他都不舍得自己踩过去走的……

他那么喜欢自己啊……

自己却害怕被抛弃,被背叛,什么都不跟他说……

他心中发苦发涩,郁郁难平,三分愧疚成了五分,小手晃来晃去,纠结着要不要跟他说。

理智和爱意在心中互相较量,他最终还是没有打定主意。

殿外风声呼呼作响,困意浮上脑海,他手掌攥着对方的衣襟,慢慢睡着了……

*

次日一早,他被身边的人捏了捏脸,有疏朗的声音传来。

“陛下,该去早朝了……”

他翻了个身子,手臂将对方紧紧抱住,脑袋枕在对方肩窝,嘴里嘟囔着,“好困……”

那人轻轻笑了笑,“平时不想去就算了,可今天不去早朝就不合适了,昨天晚上是谁刚答应呼延毫,今天为他设宴践行的?”

身上的人又蹭了蹭,不情不愿的支起上半身来,“好吧……”

“裴卿……”他忽然扑过来在裴確脸上啄了一口,轻轻的说,“裴卿……朕真的好喜欢你的……”

裴去拍了拍他的背,轻轻“嗯”了一声,“臣知道了。”

两人好像不约而同一般,齐刷刷忘了昨天的不愉快,又黏黏糊糊的笑闹了一阵,这才穿戴好衣冠离开。

早朝自然是要围绕送北庾使团离开讨论的,虽然一众大臣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也不妨碍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

下了朝,各位大臣随引路太监去延英殿等候,御膳房已经热火朝天的忙活起来,不用多久就能流水一般呈上色香味俱的宫廷美食。

小皇帝坐在主位上,按照惯例,左右两边坐了他的左膀右臂。

只是这两位左膀右臂看起来不是很太平的样子。

裴確捏着酒杯,打量着微微笑着,朝问好的大臣点头致意的卫泱。

不是他怀疑,说实话,只要是自己这边出了问题,让谁猜,都会猜着是卫家动的手!

远的不说,就说北地水患的贪污案,明明就要板上钉钉了,怎么这么巧,犯人狱中翻供,指责大理寺屈打成招,同时关键性证物又没了……

更何况,这许介许知洲,还是他卫泱的舅舅!

啧——

察觉到他的目光,对方回过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裴確蹙了蹙眉,感觉对方的笑容更刺眼了!

卫泱这个伪君子的算盘打的可是真精明啊!

怪不得当初称病不来早朝,说是避嫌,其实说到底还是为了把自己给摘出去!

呵!

裴確沉了脸,将酒一口吞下。

有窈窕宫女托着盘子,如穿花蝴蝶般飞入宴席,没过多大会儿,菜品就上齐了。

小皇帝起身致意,先是对黎国使团遇袭,如今大皇子黎晟重伤未愈,无法出席很表遗憾,又接着提出祝北庾使团此去一帆风顺,早日将大周的赏赐和美好祝福带回去。

花里胡哨说了一通,裴確垂着眼皮,听了个七七八八,继续思量着自己心底的事。

他心不在焉,自然没看到延英殿里入了一队舞姬,这会儿《平沙落雁》的调子一起,那为首的舞姬扬了扬水袖,仿佛真如一只飘渺于云霄的鸿雁了!

曲境淡雅高远,舞姬摆动的身段玲珑有致,一时之间,在座的各位大臣都被吸引了注意。

为首的那名舞姬,木雕面具遮住下半张脸,整个人飘飖神秘,引的小皇帝往前伸了伸头。

他摆了摆手,李文忠附耳过来,就听小皇帝说,“李文忠,你觉不觉得这个女子怪怪的?”

李文忠连忙站直身子,保持警惕,“陛下,哪里怪了?可要叫人拿下?”

小皇帝学着那些老臣捋了捋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怪好看的!”

李文忠一颗吊起来的心就像被人扔在了地上,他哎呦一声,“陛下,您可吓死奴才了!”

“怎么这么小的胆子!”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中随琴音舞动的女子,活像个色胚,“李文忠!她真好看!”

李文忠看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千岁爷,“陛下……小点儿声儿……”

小皇帝恍若未觉,“真的!虽然只有半张脸,可是朕觉得她摘了面具一定是位美人儿!”

“说不定比槿娘还好看!”

“那要不然,一会儿这支舞完了,陛下赏些东西,趁机看看?”

小皇帝点了点头,“好!”

他入神的看着,压低了声音,“李文忠,你说,太傅会喜欢这个样子的吗?”

李文忠顺着小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