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爷来了!”

息太后正躺在廊下窗边的美人椅上,任由跪着的小宫女给她捶着腿。

现下正值冬日,阳光并不热烈,温度也并不暖和,她却一身轻薄,连领口都扯的松松的,衣袖处也挽得高高的,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来。

她手指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弯着嘴角,“千岁爷可真是让人好等呢~”

“这么多次,哀家左请右请,千岁爷却连赏脸也不愿意……”

裴確看着她这幅做作的姿态,心底的不耐烦都放在了脸上,“太后一介妇人,多次召见裴某于后宫,怕是不合适。”

他时常沉着脸习惯了,息太后却以为他只是矜持。

“不合适?这偌大的皇宫,怕是只有旁人的不合适,怎么还会有千岁爷的不合适……”

她摆了摆手,让一旁的小丫头退下,自己稍微坐起身来,“莫不是千岁爷嫌哀家年纪大了,人老珠黄,连见都不愿意见哀家一眼?”

裴確对着她笑了笑,这妖妇打的什么主意,他们两人心知肚明,看来自己不把话挑明白一些,怕是要一直没完没了了。

“太后娘娘自然算不上人老珠黄,不过和二八芳龄的少女比,总是没人家鲜亮一些。”

息太后脸上一僵。

只见裴確将手中的东西展开,巴掌大的龙袍残片静静躺在他手心里。

裴確上前一步,语气森寒,“敢问娘娘,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息太后瞅了那东西一眼,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似乎想不起来的样子,“千岁爷说的对,哀家年纪大了,连记性都不好了,这会儿只看着眼熟,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来路了……”

她说着起身,语调暧昧,“不过……若是咱们的千岁爷,能把哀家哄的高兴一点儿,哀家说不准就能想起来了……”

她说着话,扭着身子走到裴確身边,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哀家对千岁爷仰慕已久,千岁爷怎么如此铁石心肠呢……”

“便是应哀家一次,又能怎么……”

她说着,另一只手扯上裴確的腰带,“千岁爷还能吃亏了不成……”

下一瞬,她一声惊呼,扯住对方腰带的手被一双大手狠狠嵌住,铁箍一般,箍的手掌就像被捏碎了一般。

裴確掐着她的手,顺势一推,把她推进刚刚坐着的美人榻上。

“息太后果真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裴確眯着眼朝她笑了笑,“你拿本官,当那些任你差遣的蠢货了!”

他俯下身子,定定地看着美人榻上那张因错愕无所适从的脸。

“本官称你一声太后,你倒真敢把自己当娘娘了!”

他掀了掀眼皮,满身戾气。

“太后娘娘,你得明白,这皇宫,究竟是谁的皇宫,而你——”

他盯着对方,“你不过是本官放在后宫里的一个活物,本官要你活着,你就能活;本官要你死,明天太后新丧的消息就能传出去!”

“本官看不到你让你好好活着你就该偷着乐了,而不是故意作死,把事情挑到本官面前蓄意卖弄!”

他薄薄的嘴唇一开一合,“蠢货!”

被骂做“蠢货”的息太后脸色白了白,从小到大,她活了三十多年,没有一个人骂她蠢货。

这会儿冷不丁的被一个男人骂了,还狠狠地推到了美人椅上,她有一种人生中从来没有过的,羞耻的感觉。与此同时,心底又升起一阵阵的兴奋。

羞耻与兴奋两两相加,互相纠缠,让她心跳加快,扑通扑通的。

俯视她的男人一张脸看起来冷峻又无情,可这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却无端让她软了身子,手脚发麻,让她忍不住的想要臣服……

她一生靠着美色征服了很多男人,就这一瞬间,被一个人狠狠拒绝,又狠狠羞辱,这种不将她放在眼里,视她如蝼蚁的感觉,霎时间像一支利箭,刺破了她的胸膛,将她彻底征服了。

她无比痴迷地望着裴確的脸,无比痴迷地沉浸在对方的威压里,只想被他狠狠疼l爱……

裴確被她的神情看的有些恶心,他直起身子,将那布片扔在那女人脸上,“说!”

息太后拿下脸上的布条,神情中还带着没缓过神来的痴迷,“说什么?”

“哪里来的?当年裴府的事,究竟和你有多少关系?息家昭平八年送你进宫,是不是就已经和先帝达成了什么意见?”

听到先帝二字,息太后宛如被一盆冷水浇到,回过神来。

她偏了偏脸,没有和裴確对视。

“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裴確看着她不自在的眼神,隐隐觉得自己的猜测是真的。

“你不知道?”

裴確冷哼一声,“娘娘,你要是连这点儿用都没有,臣可留不得你了!”

息太后理了理衣服,“裴確,你以为哀家傻吗?”

“哀家敢拿着这破布片子给你,就不怕你要杀了哀家灭口?哀家就事先不会准备什么?”

“事先准备?”

裴確面露不屑,轻嗤一声,“你命都没了,准备那些有什么用?”

“就你那上不得台面的父兄姊妹,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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