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的速度快到下一秒就要从我喉头蹦出来,我想挥开他的手,却发现自己在这样的威压下,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轻声重复:“那又怎么样。”
“哥,我……”“别,别喊我哥。”
裴尚嘘了一声,“像刚才那样,喊我尚爷,喊我裴尚,喊什么都随你——但别喊我哥。”
后背密密麻麻出着冷汗,我口干舌燥,勉强道:“可你就是我哥啊,你不认我了吗?”他的指腹粗糙,带着枪茧,摩挲在皮肤上又痛又痒,我不太舒服地挣了一下,他便放开手,我立刻松了口气,故作无事道:“先下去吃饭吧,差不多到点了。”
“不用下去了。”
裴尚淡然道,“你就在这里吃。”
“……”我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他朝我很淡地笑了一下,“小诞很潇洒,我决定学一学你,不要再活得那么压抑了。”
我还是说:“你什么意思。”
他眉宇间浮出一种极其古怪的神色,我说不明白那究竟代表着什么,但神经已经拉响了最高级别的警报,尖声催促我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越快越好!他不再回答我,只是伸手覆在我后颈上,有节奏地舒缓按摩,像是在安抚我,也像是在掌控我的每一次呼吸。
我从没见过我哥用这种眼神看我。
“行了,别说些奇怪的话了。”
我短促道,“吃完饭我就走。”
“你走不了了。”
他掌心按着我的后颈,力道温柔而不容拒绝地将我推向他。
裴尚俯下身,在我耳边笑着说:“我不忍了。”
后颈一阵刺痛,针尖入肉,晕眩感紧接着袭来,天旋地转到想要呕吐,我没有立刻倒下,强撑着站在那儿,试图看清我哥的脸。
“哥……”是哪里出了错。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麻药迅速起作用,腿渐渐发软,身子要往下滑,我不由紧紧攥住了我哥的衣领,我哥及时地搂住了我的腰,免得我摔倒,他的掌心炽热,就像托起了一片坠落的云朵,动作带着无限的爱怜,无限的占有欲。
但云是会被他烧化的。
那就变成了无尽的雨。
我拉着他的衣领,裴尚配合地低下头,嘴唇靠近我,似乎在认真听我说话。
“你要杀我吗……”我嘶哑道,“理由呢?!”近在咫尺的距离,他轻轻勾起唇角,牵出一个足够风度翩翩,也足够冷漠无情的笑容。
我的身体锻炼得再强大,也无法抵抗这一针麻醉药,意识终于彻底昏沉过去,就在陷入黑暗的最后几秒,我听见裴尚以气声道:“不错,我要杀了裴诞,你猜猜理由呢。”
猜个屁。
我做梦也想不到有这一天。
我被我亲大哥,监禁了。
这种体验过于新鲜震撼,以至于我以为这只是我哥跟我开的一个过火玩笑。
他把我关在他的卧室里,我对这个房间太熟悉了,根本生不出任何排斥感,醒来时我睡着他的床上,我哥的床很大,他永远是睡在靠门一边,靠窗那一边则是留给我的,虽然我离开裴宅后,已经很少和他一起睡了。
连枕头上,都还保有一丝我惯用洗发水的味道。
我穿着一套我留在裴宅的睡衣,睁眼看着天花板,房间里没开灯,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但我并不饥饿,嘴里也残留着食物的味道。
有人给我喂过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