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三秒整理思路,就坐起来,房间里静悄悄的,除我外没有人,不远处一把高脚凳正对着我放着。
我摸了摸后颈,便下了床,毫无凝滞地去开房门,扭了几下门把手,发现已经被锁住了。
“……”我站定,停了片刻,便回身去找我的衣物,衣兜里有通讯工具,在房间里走了一圈,衣服没找着就算了,本来放在桌子上的一部座机也没了。
又仔仔细细看了遍房间的情况,我得出结论,我被关起来了。
不可理喻,莫名其妙,荒唐,神经,疯了。
无数词汇涌上心头,我用力闭眼,手指也狠狠按着眉心,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我哥的行为举动向来事出有因,我今天被关在这里,必然也是有他的理由。
……什么理由,他都不应该这么对自己的亲弟弟!我忍着一脚把门踹翻的冲动,坐回那张高脚凳上,在黑暗中静静等待。
很快,外面响起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紧接着门把手扭动,一缕光线泄露,打在了地毯上,又紧接着消失。
房间重回黑暗。
我眯起眼,裴尚反手关门,首先就去看床,发现被窝是空的,他目光一转,就与我对上了。
遥远的路灯,和依稀的星光让我们勉强可以视物。
我跟他也许一直都在这漆黑的房间里,自以为心意相通无需多言,其实已经各自变换了容貌,不再是从前的人了。
今天晚上没有月亮。
他表情没变,只淡淡地说:“醒了。”
我弓起上身,手肘撑着膝盖上,眼睛从交叉指缝里看他。
他自若地走到我身前,随意挠挠我的头发,就要去洗澡,我开口道:“哥。”
他似乎笑了笑,但没吱声。
我沉声道:“动真格,还是闹着玩。”
他直接去浴室了。
听着里面的水声,我瞥了一眼房门,他刚才进来没有落锁,现在我应该是可以出去的。
但我出得了这一个房间,却无法离开偌大的裴宅。
我亲手推他上位。
……“我越来越不明白你在想什么了。”
靠在浴室外的墙上,我望着天花板,隔着一层磨砂门,平淡地说:“别拿我感情生活的事当借口了,逼我赶走靳柯,斩断我的左膀右臂,哥——你是觉得我对你不忠吗?我有哪里做错了事,让你产生了这样的感觉?”他的花洒调大了出水量,哗啦啦的,大概听不见我在说什么。
我低头看被浴室的暖光照亮的那一方地板。
就算被迷晕,被关起来,被无视,我也无法恨他,连破口大骂都做不到,更别提像个男人一样用拳头说话了。
我最爱他,世界我最爱他。
他是我的兄长,也是我宁可被焚烧至死,也要高高捧起的太阳。
我为他而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没人告诉我,该如何反抗自己的亚当。
“你要是怀疑我,直接卸掉我的权力,架空我不就行了,反正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喃喃道,“只要你一句话,我会立刻把部身家都交给你,从小到大,我都觉得,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都应该是你的。”
何必来这么一出呢。
彻底断掉我们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