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一颗裹着红糖浆的大山楂被江沅囫囵地含进嘴里,鼓着腮帮子显得有些吃力,“甜!”

他一笑起来眼睛就成了俩豆角,黑眼珠乌溜溜的,睫毛又弯又长,纯得叫人恨不得当场扛走。没嚼上两口又酸得直吐舌头,“酸。”脸都皱一团去了,渐渐回过味来却咂巴着嘴称赞说,”好吃。”

段既行把手伸到他下巴那接他要吐出来的山楂核,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自然而然地伸过去了,一时有些错愕。

江沅不懂他的意思,核没吐,反而握着那只手啵啵啵在他掌心认认真真地亲了好几口。江沅仰着脸一无所知地笑得灿烂,又乖又纯,丰润的嘴唇上还粘着几块碎红的糖渍,像个孩子。

段既行有种心脏猝停的眩晕感,血气涌到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知道江沅不懂——他不懂亲吻的含义,他以为单纯的喜欢可以亲吻。

江沅一手牵着他,一手拖着狗绳,一瞬不转地看着他手里的糖葫芦,嫩生生地,“还要一颗好吗?”

段既行没动,指尖一松糖葫芦都掉了,好像有只鹿关在他胸膛,来回冲撞快要冲破他的心门。他忽然一把搂住江沅的肩,把他强行拽进上坡路旁繁盛的绿化带,江沅被他粗鲁地动作拖得绊了一下,“捉迷藏也不能踩小草……”

段既行破釜沉舟将人一把按到树干上,江沅还拽着狗绳,眨巴着眼睛和那只大金毛一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对上江沅那对乌黑纯稚的眸子,一瞬间鼻血都差点下来,他有些挫败地把头磕到男孩稚嫩的肩上,呼吸变得重起来,嘴唇落在他裸露的皮肤,顺着脖颈一下下吻上去。

江沅吓得一缩,他懵懵懂懂,只觉得段既行的嘴唇烫得不得了,烙在他身上把他身都烫软了,“阿行……”

空气中湿气蔓延,潮得仿佛一把能抓出水来。

段既行“嗯”地应了一声,冰凉的鼻尖沿着男孩脸廓游移,轻轻地嗅着像初次觅食的雄兽。他一手托着江沅的脸腮,江沅闭着眼狠狠一哆嗦,后背紧紧贴住树干,一动不敢动。段既行轻柔而郑重地吻住他,男孩的嘴唇像他的人一样柔软,咬上去像弹润晶莹的果冻,碰在一块儿软得几乎要融化。

他感觉自己正处于一种可怕的性失控中,心脏紧缩,肌肉抽动,兴奋得浑身发抖。他无师自通,一抿一抿地含住江沅嫩红的嘴唇,迂缓地唆吮着。他抵住男孩的额,声线暗哑,“沅沅,”明明都压着人亲了却还假意来问,“可以吗?”

江沅几乎不敢睁眼,他不通世事,更别说情爱,只觉得扑面而来带着雄性麝香的危险。可他又实在喜欢段既行,喜欢得根本伸手舍不得推开他。当然,他伸手了也一定推不开。

却是金毛敏锐察觉到危机,牙齿咬着段既行裤腿凶狠地往外拖。段既行没办法,就算狗咬他一口他也停不下了,只好牵了狗绳把狗栓旁边一颗树上了,任它张牙舞爪地吠去。

雨打下来了,砸出地上一个一个深色的水渍,满满铺满整个地面。

段既行刚开始还只含着嘴蹭一蹭,这会儿已经掐着江沅下巴粗蛮地翻搅起来了,江沅只觉得一根软滑的舌头钻进他嘴里,又缠又吸,亲吻的水声粘腻地炸在他耳边,“嗯……”

段既行怀疑自己心里已经一万次肖想过这样亲吻他,侵犯他,他虎口死死钳着男孩的腰,居高临下地压着他,亲得他呜呜咽咽地浑身颤抖。

雨越来越大了,冰冷的雨渗过树盖淋得他后边一片湿,他仍然不想走,他觉得这是场知时节的好雨,没有这场雨他可能就要被身体里那股乱窜的邪火烧死了。

窗外大雨滂沱,他把江沅压进火锅店小隔间座位的角落里,几乎用胸膛把他整个拢住,含他的嘴唇,吃他的舌头,他一遍又一遍地尝过江沅嘴里每一个香软甜蜜的角落,软滑美妙的舌头,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的手掌在江沅背后短暂而贪婪地抚爱着,从腰窝到后颈,男孩年轻的皮肤有种美妙的吸力,两个人湿漉漉地抱在一块儿,像两块磁石紧紧贴着怎么也分不开。他闻见江沅身上的味道,平常那种淡淡的甜在亲吻中变得异常浓郁,像交配期的动物为了吸引异性媾和散发出来的荷尔蒙,迷得他筋酥骨软。

江沅小心地紧攥住他后背的湿衣,段既行更热了,电流在皮肤上极速地蹿动,他有一种奇怪的瘾,越亲吻越觉得干渴,喉咙像被人紧紧扼住了,一秒也不能和江沅分开。

江沅难受起来,又热又烧,他被亲得很痛,嘴唇被无数次含吮,肿得活像吃了十斤辣椒,嘴里泛滥的唾液呛得他咳嗽。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喘不上气了,江沅只微弱地挣了一下,就被段既行连着手臂部箍在怀里,和他嘴唇相碰喘着粗气说,“再亲一下……一下、一下就好……”

呛人的牛油火锅热气蒸腾,小隔间充满了那种热辣的白雾,点的菜还原封未动地放在桌上,唇舌交缠的水声暧昧黏重,他们在这个小小的隔间角落狂热地、忘情地、不知疲倦地亲吻着。

好久好久,久得江沅都怀疑自己被亲晕过去了,突然,“客人……”

段既行背脊一僵,用背拦住江沅飞快转过身去,看见女服务生惊慌错乱的脸,她满脸通红,硬着头皮道,“你的汤快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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