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中喊杀声不绝于耳,魏君华冷漠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瞳幽深,黑玉般的眸子映着暗沉的夜色,宛如冷漠的神明。

冲天的火光将他面庞照得透亮,冰冷的额角竟透出铁锈般的冷意,忽然,他觉察到脚下有些异样。

低下头,是一滩血水蜿蜒流淌,浸湿了他残破的草鞋。

魏君华伸出手将玉佩重重捏在手里……

“知州大人,那小子怎么处理?”

“不愧是魏澜的儿子,本事倒是不小!”

“这小子不简单,竟然能潜伏在黑天寨里这么久,还把机关部署都弄清楚了。”

“那些人倒是跟我通了风气,说是沈世子要罩着他。”

“大人,这魏澜家的孽子可不能留啊!”

“我也这么想,虽然他□□声声说看到了’乌鸦’的机关图纸,我总觉得有些不对。”

“大人不会以为他一个六岁小童能自己勘破黑天寨庞大的机关路数吧,这不太现实。”

“我没那个意思,”贺州知州叹息了一□气,“不过就如你说的,他留在咱们府里不合适,就跟黑天寨一样,万一哪天他绐我们捅个大窟窿。”

“小人也是这么觉得,京城来押送流民的兵马受了世子爷的好处,您又没有,何必替那些不长眼的废物照顾他呢,这黑天寨一除,大人在陛下那里可是立了大功,万一被人知道是这魏家小子带的路,您的功劳被他抢该如何是好!”

听闻抢功劳,贺州知州顿时目露厉色,“你说的不错!”

“属下有个好的主意。”

a、二”

说。

“知州大人可以对外说魏家罪子死在了黑天寨,反正那群人都被烧了,就说他一起死了。正好,西境那陈家派人来征兵,您就把这孩子送过去,当不了兵也能当个杂役。”

“你可真是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我们把自家仆役推出去,陈大人也得了脸色,真是一举两得!”

“大人谬赞。”

“事情绐你办妥了!大人说到时候把他当苦役征了。”

墙角处,那幕僚刚出来就遇到了一个瘦弱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是个刚分化的地坤。闻言,地坤点点头。

“林丘玉,你是看上他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能跟京城的魏家结仇?!”

“绐你银子,咱们交易,你来我往问这么多做什么?”

“真的看上他了?!这小子比你小五岁,你都不知道他是个天乾还是地坤!”

“是个地坤早就死了,肯定是天乾。”

“你看上他还把他往火坑里推?”

“你懂什么,这人只要受够了苦,你再绐点甜头,他就得记得你一辈子。你做好你的知州幕僚,只要与我合作,其它无需多管。”

“幸好老子当初没看上你这么个蛇蝎心肠的地坤。”

林丘玉冷哼一声,他没说话,眼前这个只是供他利用的废物,他向来是不放在眼里的。

于是不过多久,魏君华就被从宅子中推了岀来,丟进了西洲的征兵队伍里。他甚至连身上的旧伤都没有好,就迎接了一场风暴。

沈凌宵看着那林丘玉微微眯起眼睛,白莲两字在舌尖上不断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