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选的竟然是我，我一一”周承捧着圣旨，将头埋在那明黄的圣旨上，回想那些天的种种，顿时泣不成声。
明黄布匹很快湿透了，“我那时候到底做了什么！我简直禽兽不如！”
李公公无法劝慰他。
这一切都是事实，只是魏君华将事实摆在了周承的面前罢了。
边关连连大捷，本该是喜庆之事，然众将脸上并无喜色，堪舆图铺在案几上，所有人眉心紧皱？
帘子一撩开，进来一个娃娃脸小兵。
“怎么样了？！”
那人摇摇头，“军医说命能保住，人不行了。”
“信息素抚慰试过吗？”
“试过了，他的地坤也在军营里，军医让他去试着用信息素疏导，没有用，一点儿反映都没有。”小兵想了想，将那情景复诉绐他，“就像是陷入什么恐怖的噩梦里，躺在榻上的时候也一直在叫。命救回来了，却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沈凌宵捕捉那点细枝末节，问，“眼睛是睁着，却是看不到人，好像在做梦？”
那小兵点点头，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地坤竟然从巨石阵毫发无伤地出来了。不由心生崇拜，“是的。似乎没了心志。”
叶锦玉听出了一些苗头，“会不会是幻象？！”
“幻象？！”
“我和锦玉进去的时候，的确觉察到了信息素，但是那个信息素很古怪，怪味糅杂，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有。”
叶锦玉点点头，实则他能闻得到信息素，可肉身的反应的确不太灵敏，饶是如此他也能感觉到那种不适的感觉。
“什么都有，揉杂在一起都不能用恶心一说，像是一片漆黑粘稠的东西，纠缠的时候，还想把你拖下去。”
在场之人大多数都没进去过，唯一进去的那位，至今跟活死人一样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听沈凌宵这般说辞，只觉得大为震惊。
“信息素融于阵法，老夫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老将抚须走上一步，“阵法又有其阵势，若想列阵，必须要有同样的庞大的信息素，这巨石阵可容下数万人，什么样的信息素能撑起这样的阵势？！”
“这我也想不通，但的确是信息素没有错。”
中洲守城沉思可几许才说，“魏总将说的不错，那些症状轻微的都是和仪，反而是天乾，天乾间的信息素相斥，进了阵中才如此严重。魏总将是个地坤，是不是就不受那些信息素所累？！”
沈凌宵眉梢动了动，他想说，不是的，地坤更严重一一他见识过魏君华的信息素幻象，还有王珂的，从未是这般感觉。
可怖、恐惧、无法自拔。
踩在上面的时候，身体犹如傀儡，动惮不得！
但他不能说。他是这里所有人的主心骨，他不能说自己不可以。
他这般故作镇定，极力隐藏，还是被人看了出来。
—名城中副将走上来说，“这一个月我们已经将蛮军赶出西洲，八十里的追逐，他们已然溃不成军，这边境的最后一战，也无需操之过急。我看这阵法还得从长计议。总得让少年人喘□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