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新买的梳子吗?还挺别致。”温初月本来也没指望他笑,注意力被阮慕阳手上的梳子吸引了去,从他手里拿过来仔细瞧了瞧,是块成色不错的檀木,样式虽简单,做工却是上乘,一侧还刻着一个精巧的弯月图案,比他原来那把不知道精致多少,一看就价值不菲。

“是我自己做的,您原来那把裂开了。”

温初月颇感新奇,把梳子拿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瞧了又瞧,瞧得阮慕阳心里直打鼓,良久,才感慨道:“小十七,原来只觉得你这双手柔,比小梅那丫头轻柔多了,还不知道你的手这么巧,居然能做出这么精巧的玩意儿,以后不跟我了,也可以拿这手艺营生了。”

温初月诚心诚意地夸他,他却一点儿也不领情,依旧面沉似水,把梳子从温初月手里抽出来,一声不吭地接着梳头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主人,我说过会永远跟随您。”

说完,也不等温初月回应,里三层外三层地替温初月穿好衣服,不由分说把他抱到了暖房,在暖房的藤椅上垫了好几层新褥子,铺上一层毛毯,又找来一个软枕放在上面,伸手拍了拍,让柔软程度恰到好处,才把温初月放上藤椅。

安置好温初月之后,往壁炉里添了些柴禾,起身道:“主人,您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您煎药,有事儿您就叫我。”出去时还没忘把浴室里没点完的香拿过来接着点上。

温初月眼巴巴看着阮慕阳做完这一切,直到他带上门走了也没插上一句话,躺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哦,他这是生我气了,连茶都没给我倒。”

蹲在壁炉旁的桃子冷眼目睹了这一切,发现自家主人似乎在那傻小子面前吃了瘪,心里直呼痛快,多看了他两眼之后,又觉得他一个人躺在藤椅上的模样有点凄凉,便不再看他,专心闭目养神起来。没多久,实在有些狠不下心,起来活动了一**子,小跑过去,熟练的蹬上藤椅,在温初月腿上卧下,当然,没忘记拿猫屁股朝着他。

桃子难得主动粘他,温初月心情颇佳地抚着它毛绒绒的大脑袋,喃喃道:“桃子啊,看来你是想我多过于气我呢,他也是一样吧,那生气的模样,有点可爱啊……”

好想再多看别的表情啊,好想给一尘不染的白布染上色彩啊,痛苦、愤怒、怨恨、嫉妒、绝望……

他只要一想到那些色彩都是因自己而染上的,就觉得兴奋得难以自持。

温初月为自己选对了玩物愉悦了好几天,整天挂着一张笑脸,连带喝药都不觉得苦,第三天的时候,阮慕阳主动交代了院门“死于非命”的过程,温初月听完之后,就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了,还差点气晕过去。

那天府上派人送来了新的轮椅和温初月留在东亭的东西。温初月在行李中翻找了许久,找出一个粗绳编织的小袋子扔给阮慕阳,说是给他带的礼物。阮慕阳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黑色的细小颗粒,有一股尘土的味道,像是某种植物的种子。

“这是我在渝淮川庙会上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买的,据说是一种奇异的花种,开出的花有七种颜色,见你平常爱摆弄些花花草草,就买回来送你了。”

阮慕阳将小袋子捧在手心看着许久,道:“……主人,谢谢您。”

看阮慕阳的反应就知道这礼物送对了,温初月心情大好,豪迈地一挥手:“谢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儿。”

也就花了赵未两三张银票,还被赵未这个资深纨绔指着鼻子骂奢侈,把银子花在实际的物质上的赵未实在不理解这种把银子花在虚无的风雅上的行为,毕竟那花再奇异再美丽,也没有一点儿实际价值,且只开一季就谢,花谢之后就像不曾存在过。

温初月:“哦,对了,那胖子说这花很难伺候,冬天怕冷夏天怕热,每次水不能浇多,日照时间也不能太长……还说了些什么我记不住了,总之你看着养吧,是你的话应该问题不大。”

阮慕阳依旧痴痴盯着手里的种子,像是没听到温初月在说什么,自顾自地说:“主人,对不起。”

温初月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小十七?”

阮慕阳收起小袋子,半蹲在轮椅旁,盯着地面说:“院子里的门,是我弄坏的……”

阮慕阳从自己弄坏门,说到了两次醉酒,又从醉酒说到了梁皓,把他和梁皓结识的始末详详细细说了一通,也交代了他每天往演武场跑的事,还说了身上这件短袄是梁皓送他的。在温初月的追问下,在演武场里发生的大事小事都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唯独没细说梳子的事。

“所以,我才走了第一天,你这小子就被人家拐跑了……你还回来干嘛?”温初月看着低眉顺眼的阮慕阳气不打一出来,抓起手边的茶杯就想往阮慕阳脸上扔,阮慕阳看到了他的动作,却一点儿没躲开,动都没动一下。

温初月把那茶杯举了好一会儿,到底没狠下心来,重重地将杯子放回桌上,愤然道:“你还学会喝酒了你!”

“主人,师……梁将军他不是坏人,门坏了之后,他说要亲自来修,我没敢答应,后来也是他雇人来修的。梁将军还说,等您回来之后,一定要亲自登门向您道歉。”阮慕阳不太明白温初月生气的点,单纯地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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