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证,等到周末,就带我去挪威办结婚证。

他回来的时候吁吁地呼着热气,西服上落了雪,进屋时吹到暖气,在布料上化成水渍。

就好像那个穿着运动服,从东校跑到我宿舍前的那个傻子一样。

他说没赶上最近一班地铁,路上因雪堵车,他半路跑回来的。

我责怪道,你急什么,等下一班又用不了几分钟。

他说他一点也不想等了,急糊涂了。

他从上衣内里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看到那包装,我的心脏滞停了一下。

他单膝跪地。

他说,初,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就用部身家买了最贵的。

下个月大概要吃土了。

我说,我又不会分辨这些东西的优劣,你去小卖部买个五毛钱一对的小孩玩具在我看来都是一样的。

他说,你能不能浪漫点。

我说,你第一天认识我吗。

他说,也是。

他亲手给我戴上戒指,说,我和我妈……不,是咱妈说了,她说她拦不住我,我想怎么样就随我。不过改天要带你去见见她。

我说,嗯。

又补了一声,对不起。

他说,没事。

我的家里反对了我八年,视谢宸旻为蛇蝎。

我母亲是一个很温和,几乎没脾气的人,不像父亲那般急切地望子成龙,我意气之下转系的时候她也没说什么反对。

我犹记得那天,她没和我说,拖着有风湿病的腿老远来到了我们学校,我还没来得及惊讶地叫声“妈”,她就箍着谢宸旻的手腕,差点给他跪下,颤颤巍巍地求道。

“求求你了,放过小初吧,我就这一个儿子……我求你了。”

我看到谢宸旻脸上的神情是惊诧和无措的混合,以至于想去扶她的手滞在半空。

而我父亲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

我想他这么一个自尊的人,跟我回去就要忍受着来自各方的恶语相向。

我欠他一声对不起已经很久了。

……

我们去一起定制了西服,他找了一个顽固地不愿与飞速进步的时代接轨的老手艺人,我们去了那个店里,感到时光都变慢了。

他用挪威语问我们,是伴侣吗。

他说,嗯,在一起快十年了。

老人笑着说,祝你们幸福。

这是后来他才告诉我的,当时我抬起头来问他老人在说什么,他俯下来身子,对我说,他夸我说你夫人长得可真漂亮。。

我在异国他乡旧时光的西服店里,踹了他一脚。

……

谢宸旻很认真地对姑娘说,你很漂亮。

姑娘搂着他的脖子,用胸部半边暴露的波涛汹涌蹭他的胳膊。

诱惑地说道,谢谢帅哥夸奖。

他笑着,不解风情地说,但是没有我夫人漂亮。

我看到了那姑娘脸一黑,嘴角抽了抽。

我想,如果我有脸的话八成也就黑了。

姑娘说,你什么意思。

谢宸旻没说话,向前探身,对司机说,在前面停下吧。

豪华的车在路边人和灯都阑珊荒少的地方停下,谢宸旻在姑娘震惊的眼神注视下下了车,走到前面对专车司机说了一个住址。

是那姑娘的家。

他说道,把她送回去吧,到了给我发个定位确认。

姑娘刚才一定以为他是做人口拐卖的,从恐惧中缓过神来。只见谢宸旻给她一张名片,说,我的联系方式,安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还有,爱自己点吧。

然后自己兀自沿着路边走了。

姑娘接过名片,愣了很久很久,直到司机礼貌地说,小姐,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开车了。

那姑娘这才缓过神来,坐在车里一边骂着神经病,一边把名片撕的粉碎。

……

我感觉到一种凄凉之意。

很想说一声对不起,却又恨自己开不了口。

谢宸旻带着耳机,沿着路边,自己走了回去。

打开门,蹲下来紧紧搂住摇尾巴的招财,然后跑到卫生间里昏天黑地地吐。

他酒量很差的,练了很久都没有练出来。

他大概把腹里都吐干净了,恶心劲儿还没过,在干呕。

我看到他头疼欲裂,还把冷水浴开到最大,颤抖地站起,双手扶在洗手台。

我想上去骂他踹他。

这个混蛋他妈的不把身体当回事儿吗。

我想如果我有身体,我的眼泪可能不听使唤,但是现在没法流下来,不过空气和他的身躯沐浴在冷到刺骨的水里,好像是我在哭泣似的。

招财可能听到了他难受的声音,嗷呜嗷呜地扒拉卫生间的门,盯着那黑色的剪影一眨不眨。

他从里面出来。

除了看起来有点虚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表情还是如常的,他沙哑道,叫什么叫,一会儿就给你饭吃。

我看不清他厚密而滴下水来的刘海下的眼睛。

没人会带着婚戒去酒吧寻乐的。

也没人炫耀婚戒会去酒吧。

他知道钻石的灵魂是空的,他或许需要多一些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