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流秦站在府邸门口翘首以盼,好不容易把她给盼来了。这会子横她一眼,嗔怪道:“你怎么搞的,指挥使设宴都敢来迟,脑子还真让烟毒毁完了?”

&ep;&ep;“对不住对不住,我在半路上买了点东西,耽误事了。”卫夕讪讪应着,急匆匆的把白马交给了门口的小厮,跟在流秦后头进了府。

&ep;&ep;天色渐黑,苍穹隐约可见密布的星罗。

&ep;&ep;指挥使府中乔木荫茂,配有奇花异草点缀其中,一眼看去甚是清雅。府中每隔几丈远就有伫立着青铜铸成的落地灯台,将院里照得灯火通明,华贵程度和章王府难分伯仲。

&ep;&ep;正当她欣赏着房檐上的雕花时,流秦在前头提醒她:“方才指挥使问你怎么还没到,我就撒了个谎说你闹肚子,出发的时候落后了一点,待会可别说漏嘴了。”

&ep;&ep;卫夕对他感激的笑笑,忙不迭点头:“多谢了,我一定谨记在心。”

&ep;&ep;筵席设在后院的风来轩,两人顺着幽深的回廊朝里走,颇有一种移步换景的错觉。

&ep;&ep;绕过一处假山池沼,风来轩近在眼前,四扇雕镂木门大敞,里头交谈甚欢。

&ep;&ep;进了门,卫夕一眼就觑到了坐在最前头那桌上的牧容,虽是今日的东家,可他身上的飞鱼服依旧穿的妥帖,面带笑意的跟身旁新上任的同知说话。

&ep;&ep;一屋子里坐满了锦衣卫,有功臣,有当官的,先前还聊得火热,瞧见她后齐刷刷的没了动静。

&ep;&ep;“唷!白……”话没说完,靠近门口的校尉一拍脑瓜,“不对不对,卫夕!你可来了!”

&ep;&ep;卫夕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对不住,有些事耽搁了。”

&ep;&ep;牧容侧头睨她一眼,瞳中流泻出一丝脉脉之色。朝野中,飞鱼服一向只有男人穿,如今裹在她娇小的身材上,看起来倒是别有风味。

&ep;&ep;卫夕察觉到了他探究的眼神,心虚的垂下头,嗫嗫道:“属下来迟了,请大人赎罪。”

&ep;&ep;“无碍,快坐吧。”牧容笑容宴宴,指了指离他最近的一桌,正巧空着两个位置。

&ep;&ep;“谢大人。”

&ep;&ep;卫夕松了口气,随着流秦一同坐过去。同桌的人倒还算熟络,除了他们三个密探外,还有君澄和水一山。

&ep;&ep;她微笑着向两人打了招呼。

&ep;&ep;大病初愈,她的肤色更是白皙,如玉般光润,丰泽的唇瓣不点而红,衬着微微上弯的弧度,莫名勾人。特别是那双乌黑盈亮的眼仁儿,慧黠转动,为她平添了几分古灵精怪的神韵。

&ep;&ep;君澄的眼神略略一凝,手指摩挲着酒杯沿口,竟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穿飞鱼服很好看。”

&ep;&ep;这番略显唐突的话说完,他旋即清醒过来,垂下头,慌乱的四下扫看。

&ep;&ep;和他的紧张相比,卫夕却大喇喇的摸摸后脑勺,恬不知耻的说道:“不瞒您说,我也觉得挺好看的,分分钟变身女侠呀!哈哈——”

&ep;&ep;这压低的笑声让流秦一毛,忍不住拍了一下她的乌纱帽,嫌弃道:“你怎么这般嘚瑟了,瘆出我一身鸡皮疙瘩,能不能正常点?”

&ep;&ep;嘁,这分明是实话实说,白鸟这小脸多俊俏!卫夕在心里反唇相讥,面上却抿起嘴,识趣的噤了声。

&ep;&ep;还是君大人懂欣赏,思及此,她对君澄抛去一个友好的眼神,成功把对方那张硬朗的面孔点得通红。

&ep;&ep;三人的打诨互动被牧容尽收眼底,他隔岸观花似得坐在那,只是视线稍稍倾斜,少顷就敛了回来。

&ep;&ep;清了清嗓子,他端起了青花酒杯,温然带笑道:“既然人已经到齐,咱们同起一杯,一祝大华繁荣昌盛,二贺锦衣卫再添荣光,这第三……”他顿了顿,眼波在卫夕脸上兜了一圈儿,“这第三,就庆贺三大密探正式记入咱们锦衣卫册,干!”

&ep;&ep;“干——”

&ep;&ep;众人浑厚的应了一声,仰头一饮而尽。

&ep;&ep;卫夕在现代从不喝酒,如今却不敢怠慢,皱着眉头喝了个一干二净。然而清冷的酒水入口鲜甜,带着轻微的灼辣,倒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咽。

&ep;&ep;牧容拿起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又道:“明日皇上特准在座的各位休沐一天,大家不必作假,大可敞开了怀,痛饮一番。”

&ep;&ep;话音一落,风来轩里乐的炸开了锅。

&ep;&ep;除了牧容那桌外,全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改往日的冷漠,豪迈的喝开了。屋里杯觥交错,大家天南海北的侃起了大山,好不热闹。

&ep;&ep;眼瞧着桌上的山珍海味,卫夕抄起筷子,吃开了。指挥使都一副老猴王对着小猴崽说‘孩儿们别客气吃起来’的态势,她再矜持就是矫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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