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妃与庶子的对峙也成了说不尽的闲话。至于谢溶溶这个无辜的靶子,人们再回过头来看她,则更多是讥讽和笑话。

&ep;&ep;这世间的种种就是如此不平衡。男子风流是锦上添花,女子多情就是不安于室;克死八个老婆的男人想要续弦,还是不乏前赴后继的媒人上门,可无辜守寡的妇人,哪怕是出身名门,知书达礼温婉柔顺,也成了街边案板上被人挑剩的隔夜肉。

&ep;&ep;人人可惜梁世子头婚正妻要娶一个克夫克子的寡妇,等看向谢溶溶时,又会变张脸,眼角眉头鼻孔无一处不写着:祖上积德,你可偷着乐吧。

&ep;&ep;谢溶溶气急,她握着杨裳的手&ep;,脸蛋涨得通红,“凭什么说我配不上他?入了洞房就算成亲,那他怕不是妻妾遍天下了!”

&ep;&ep;杨裳吓得去捂她的嘴,“这话不能乱说,燕公子或许曾经荒唐了点……”

&ep;&ep;谢溶溶柳眉踢竖,“一点?”她想起来就头脑发懵,“你知道我上次入宫,碰见谁了么?先帝的宫妃,好像是叫玉婕妤……”

&ep;&ep;宫装下妖娆的身段款摆迫近,套着金丝甲套的指尖冰冷冷地刮在耳边,吐息如丝,听得她几乎要呕出来,“谢姑娘有福了。”

&ep;&ep;杨裳瞪大眼睛,像只拼命屏息鼓气的青蛙,压着嗓子问,“先……先帝?那那不是太妃娘娘……”

&ep;&ep;谢溶溶登时两滴泪掉在手背上,哽咽道,“杨裳,我不想嫁。”

&ep;&ep;她与燕回本就是冬去春来的一场风花雪月,是老天命运的意外安排。月色迷人,她也从未想过能掬在手心一辈子。

&ep;&ep;天会亮的,梦会醒的,人也是会变的。

&ep;&ep;敬廷教会了她这个道理,可遇上燕回,一切都行不通了。

&ep;&ep;门外传来刘峥不怀好意的声音,“梁世子,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去?”他作势要推门,杨裳几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就见两张截然不同殊丽的脸齐齐望过来,冷冽的清粹和异域的冶艳,抛开这不合时宜的地点,倒是相得益彰。

&ep;&ep;她不知燕回听进去多少,总归是没好气,“燕公子,听得可还满意?”

&ep;&ep;他在外人面前脸皮奇厚,“某不过比禹世子早来半步,没来得及敲门罢了。”

&ep;&ep;刘峥没拆穿他,一把捞过杨裳,“宫里送了吉服,等了你两刻钟,人都急了。”

&ep;&ep;她垫着脚挣扎,“放我自己走,刘峥,不要没大没小的……”

&ep;&ep;燕回走进内室,谢溶溶脸上的泪还没擦干,余光瞥见白色的侧影,转过头不看他。

&ep;&ep;听见了也好,反正难堪的不是她。

&ep;&ep;禹王府这间辟出来的空房在东南角,窗外种了棵打花苞的绿萼梅,青绿色的花萼撑得肚儿圆圆,含羞带怯地露出半点白瓣,屋里静得能听见袖子抬起落下时的风声,带着股吹不散的怨气。

&ep;&ep;谢溶溶一颗心坠坠地酸,胃里像吞了一罐子盐渍梅,翻江倒海地作祟。他若还像在别人面前似的,敛着一副喜盈盈的笑脸,她倒有底气说些难听的话。

&ep;&ep;可打那天起,他在她面前变得格外沉默,总是匆匆地来又不舍地去,她心里的那股气被团在棉花里,堵在喉咙口怎么也咽不下。

&ep;&ep;燕回把怀里的宝匣放在桌上,在她脚边蹲下身,掏出绢帕去擦薄青色小靴子上的泥点。谢溶溶两日前进京时穿了双新鞋,从马车上下来一脚踩进小水洼,银环擦鞋时倒让他记在心上。

&ep;&ep;她挣了挣,那只手把脚腕攥得紧,擦干净了才给她放开。

&ep;&ep;谢溶溶冷笑,鼻子囔囔的,“你来做什么?”

&ep;&ep;燕回起身洗了手,站在杨裳的位置上,只能瞧见她微颤的下颌和红彤彤的耳朵,张了张口,来之前打好的腹稿在听见她说的那些话后都成了巧言令色。

&ep;&ep;“……帖子写好了,带来给你看看。”

&ep;&ep;匣子里薄薄一沓,比之他眼下的身份要寒碜得可怜。

&ep;&ep;“我不看,”她重重抹了把泪,面皮都被燎得发红,“你都不嫌丢人,我有什么好介意的……”,口中逞强,却越说越委屈,干脆整张脸捂在袖子里,呜呜地哭出声,“我还能怎么办……”

&ep;&ep;燕回最看不得她这副模样,半跪在地上笨拙地给她擦泪,“别哭……”把鬓角的碎发挂到耳后,玉箸一样的手指冰凉,从额角滑到颌骨,指尖捧着她的脸。

&ep;&ep;她放不开恐惧和芥蒂,连抵抗都是柔弱无力的。

&ep;&ep;他弹开匣盖,压在喜帖上的是把一拃长短的刀,鎏金刀柄上雕刻流云,底部镶枚指甲大小的祖母绿,刀刃细长如水,银光锐冷。

&ep;&ep;燕回把刀柄塞到她手中,握着她的手抵在心口,“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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