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程厉的手在沉韶面前晃。他把茶壶摆回原位,双手合十,动了动筷子,又放在盘边。
&ep;&ep;沉韶回过神来。
&ep;&ep;程厉:“你吃得很少。”
&ep;&ep;沉韶握上茶杯,说:“哦,最近没什么胃口。”
&ep;&ep;程厉突然说:“他醒了。”
&ep;&ep;沉韶抬起眼睛。
&ep;&ep;“虽然是开颅手术,但手术很成功,昏迷状态是正常的,根据每个人的情况有不一样的时长,我去问过。”
&ep;&ep;“这几天你担心,但他现在醒了,你可以放心。”
&ep;&ep;沉韶说:“……我没有担心。”
&ep;&ep;程厉说:“嗯,那多吃点。”
&ep;&ep;沉韶低头吃饭。
&ep;&ep;川菜,她用手揉了揉眼角,抬眼的时候一片红。“好久没吃辣了,感觉有点吃不了。”
&ep;&ep;程厉说:“你去看看他吧。”
&ep;&ep;沉韶被噎到,咳嗽着喝水,茶溢在手上。
&ep;&ep;她神色复杂地看着程厉,看不见他脸上外露的情绪,嘟囔说:“我为什么要去看他?”
&ep;&ep;“因为你想去。”
&ep;&ep;“我不想。”
&ep;&ep;程厉重新合十双手。
&ep;&ep;他坐得端正,金丝眼镜配着正装,清心寡欲的模样。视线往沉韶身上扫,扫得她心里发毛。
&ep;&ep;沉韶说:“你到底想干嘛?!”
&ep;&ep;程厉叹了口气。
&ep;&ep;他拿纸巾擦她的手,一根根细致地抚过,“……殷北没有死,我感到很庆幸。”
&ep;&ep;说完抽出纸,握上沉韶的手,“如果他死了,那么我此生都比不过一个活在你心里的死人。”
&ep;&ep;她被他握着,也轻抚他的掌心,缓慢地思索。
&ep;&ep;沉韶说:“我会放下他的。”
&ep;&ep;程厉说:“嗯。”
&ep;&ep;他和她并肩在走廊上走,走到电梯停下,沉韶靠在他身上。
&ep;&ep;她转身看走廊里的行人,客人离得远,有两个背对他们往餐厅里走,沉韶勾住他的脖子。
&ep;&ep;“你不相信吗?”
&ep;&ep;程厉看着她吻了上来,闭眼。
&ep;&ep;“……我信。”
&ep;&ep;·
&ep;&ep;这天下午,沉韶去看殷北,路过医院旁边的花店,给程厉打了个电话。
&ep;&ep;“你觉得我是买花好,还是买水果?”
&ep;&ep;“买花。”
&ep;&ep;“为什么?”
&ep;&ep;“水果吃不了,他只能吃流食。”
&ep;&ep;“你怎么比我还了解?”
&ep;&ep;“……”
&ep;&ep;她拎着花束走进病房,从外科楼穿越长廊,在独立的病房楼入口接受安检。
&ep;&ep;“看谁?”
&ep;&ep;“殷北。”
&ep;&ep;殷北的头像出现在视频里。
&ep;&ep;他做了手术,头上缠着绷带,中间露出光亮的头顶,样子挺滑稽。
&ep;&ep;沉韶有点尴尬,勉强笑了笑,“你还好吗?”
&ep;&ep;视频被突然掐断。
&ep;&ep;护士对她抬手,“可以进了。”
&ep;&ep;沉韶吸了口气,走进房间。
&ep;&ep;他的病房有人来看过,桌子上摆着花和果篮。沉韶不知道把花放哪,从桌前退了一步,转头看着殷北还在盯着她。
&ep;&ep;她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把花胡乱地堆在桌子上,“我就看你一眼,你还好,我就走了……”
&ep;&ep;殷北说:“过来。”
&ep;&ep;协和这栋楼,主要开放给政客、军官,提供独立的病房,空间和普通病房差不多大,但一间房里只有一张床。配着家具,衣柜、书柜、电视,有点像独居的一人间,殷北坐在正中的床上。
&ep;&ep;沉韶离得不近,她捏着手包,听他这句话,反而往后退了一点,靠在柜子上。
&ep;&ep;殷北盯着她看。
&ep;&ep;沉韶说:“我走了。”
&ep;&ep;殷北说:“你试试看。”
&ep;&ep;沉韶立刻转身,“我有什么不敢的。”
&ep;&ep;她背对他往房门走,骤然听到金属物碰撞的声响,重物落地,踉跄着往她的方向来,殷北抓住她的手。
&ep;&ep;病房里警报声鸣响,刺得沉韶脑袋发懵,她看到殷北头顶的纱布溢出鲜血,输液管里血流上行,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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