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好歹得先帮沈自酌再买张床。

&ep;&ep;可两个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平日碰头的时间,仅仅只是早上谭如意即将出门前的十分钟。盘算下来,连个正经说话的机会都找不着,更别提商量租房和买床的事情。

&ep;&ep;谭如意便打算趁着周六回去看望沈老爷子的时候,顺道去一趟家具城。

&ep;&ep;自然不能空手而去,谭如意在周边逛了一圈,发现一处菜场。菜场在小区出门右转的一条小巷子里头,地方很小,但该有的东西都有。谭如意挑了只土鸡,嘱咐摊主帮忙宰杀洗净。摊主是个约莫四十岁的妇女,玫红色的羽绒服外面套了件深蓝色的围裙,围裙上一层极厚的油污。她一边麻利地给鸡放血,一边问谭如意:“小姑娘面孔很生啊,新来做事的吧?”

&ep;&ep;谭如意不清楚她所谓的“做事”是什么意思,只好语焉不详地“嗯”了一声。

&ep;&ep;“这附近都是住的小白领儿,知识分子,很多做家政的抢着要来这一片儿,”摊主将鸡扔进开水锅里,抄起旁边的一块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前段时间还出了个事儿,有个男雇主把小保姆给睡了,被正房捉奸在床,抄着菜刀追了几百米……”过了一会儿,她把鸡从锅里拎出来,扔进脱毛机里,机器轰隆隆转起来,卷起一地鸡毛。

&ep;&ep;谭如意有些尴尬,倒不是因为被错认为保姆,她出声打断摊主的八卦,“大姐,您姓什么?”

&ep;&ep;“哦,我姓丁。在这里卖菜好几年了,你以后常来做生意啊。”

&ep;&ep;“丁大姐,您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家具的吗?”

&ep;&ep;“要买家具啊,坐地铁就行,”丁大姐将脱完毛的鸡拎出来,抄起一把锋利的菜刀从中剖开,开始掏里面的内脏,“往崇城医院方向,坐五站路,下车就是。”

&ep;&ep;丁大姐将鸡下水单独用一个塑料袋子装好了,连同洗净的土鸡一起递给谭如意,摘了口罩,笑说:“以后常来,我晓得这菜场里哪几家人厚道,保准不坑你。”

&ep;&ep;谭如意付钱道谢,虽觉得丁大姐有些嘴碎,但这样一个陌生人的热情,仍让她生出几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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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沈老先生精神很是不错,让谭如意推他去小区里逛一逛。天气日渐回暖,小区里桃树绽了新叶,一眼望去笼着一团朦胧的嫩绿。

&ep;&ep;“如意,和自酌……相处怎么样?”

&ep;&ep;谭如意正四处张望,冷不丁被沈老爷子这么一问,下意识脱口而出:“挺好的!”省过来,又觉得这话似乎挺没说服力,便又加了几句,“我刚刚入职,他公司又在招新,最近都有点忙。”

&ep;&ep;“自酌跟……他爸一个性格,有时候……看着挺唬人,你别怕他,有什么……就跟他说什么。”

&ep;&ep;谭如意笑答:“知道了。”心里却想,岂止看着挺唬人。

&ep;&ep;“生活还习惯吗?吃得怎么样?”

&ep;&ep;“我最近都在学校食堂吃的……”

&ep;&ep;沈老爷子摇头,“不好,得自己做。”

&ep;&ep;谭如意表面上应下来。

&ep;&ep;学校食堂的教师餐固然便宜,到底比不上自己做的菜色丰富又营养健康,谭如意也清楚这一点。可沈自酌的厨具都是崭新,未经同意,她不敢贸然动用。

&ep;&ep;要同沈自酌商量的事情太多了,但就像两军鏖战,胶着数日,始终撕不出一个突破的口子。

&ep;&ep;谭如意留下来陪沈老先生和沈老太太吃了午饭,下午便按照丁大姐的指点去了趟家具城。结果逛了一遭,发现自己只买得起一张单人的钢丝床。

&ep;&ep;工资下月才发,四处都要用钱,这种窘迫的滋味,谭如意尝了许多年,第一次觉得如此尴尬又难以启齿。沈知行给的那二十万照理说还剩八万,可想从谭卫国手里抠半分钱出来,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困难。

&ep;&ep;谭如意在家具城门口徘徊半天,终究还是转身回去了。心里打定了主意,今晚无论如何都得同沈自酌商量。

&ep;&ep;傍晚的时候,却接到沈自酌打来的电话。谭如意之前从未同沈自酌通过电话,这是第一次,她一度认为沈自酌或许根本没存她的电话号码。是以她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时,竟觉有几分受宠若惊,“沈先生……”

&ep;&ep;沈自酌却是干脆简洁:“能不能帮我收拾两件换洗的衣服,半个小时后有人上门来取。”

&ep;&ep;谭如意连声应下,又想到要同沈自酌商量的事,正打算开口,那边却率先挂断了,耳畔一阵急促的忙音。谭如意愣了片刻,收起电话,转身去卧室。

&ep;&ep;沈自酌的公寓装修风格与他本人格外相似,白色为主色调,实用之外,力求简洁。谭如意拉开衣柜,往里扫了一眼,衣服只有黑白灰棕蓝五个色调。她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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