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望外，知道给左子修叩头是没用的，便给小九儿叩头。
&ep;&ep;“我也没做什么。”小九儿到底还是凡人心性，受不了如此大礼：“我也不过是运气好，得他眷顾罢了。”
&ep;&ep;“和我没有关系。”
&ep;&ep;左子修直视小九儿的眼睛：“是你要同我在一起，所以我才没有灭碎这一切。”
&ep;&ep;他说：“是你将我拉入了红尘，无数烟火云霭之间，我只想看着你。”
&ep;&ep;回春居的院子里，那棵树静静伫立，云鹿窝在树下打盹小憩。
&ep;&ep;小九儿站到树下，抬头，看见左子修坐在树梢，一身白衣几乎与天光融在一起。
&ep;&ep;她恍惚记起自己曾经来到过这棵树下，细碎纷乱的金银花串之间，她仰头问他：“我可以过去么？”
&ep;&ep;去到那高高的地方。
&ep;&ep;去到他的身旁。
&ep;&ep;当时，左子修低头看见的是满地血污残肢，不知所谓自残的凡人，和一个傻乎乎却生的和花一样的漂亮小人。
&ep;&ep;他没有回应她，湮灭这群妄图覆天伤他的活物之后，他留下了一批人免得忘记了纸鹤怎么迭，又将另一批人化为吃人的妖族施以惩罚。
&ep;&ep;或许就像那些妖族咒骂他时一样，他是没有心的。
&ep;&ep;不闻人间，不入红尘，他自然没有心这种东西。
&ep;&ep;所以，他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幻化作凡人模样，在左府受尽凌辱要挟。当邬峯邀请他去无名山修行，日后再做抉择的时候，他也随波逐流地赢了。
&ep;&ep;当偶然救下的人说要将自己的子女许配给她报恩的时候，他倒想知道，这群无聊渺小的活物，能报怎样的恩。
&ep;&ep;“左子修。”
&ep;&ep;小九儿摸了摸灵鹿，一旁的白凤蹲在她身侧，似乎要携她飞上去。
&ep;&ep;她说：“我上去咯？”
&ep;&ep;她如今有他的剑骨，神通在身，胆子大的不得了。
&ep;&ep;左子修见她这样娇笑着，摇了摇头，缓步而下。
&ep;&ep;“不用。小九，莫受累了。”他说：“你既在此红尘，我自会步入其中，寻你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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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几番春秋之后，左子修还住在回春居，只有无名山的弟子还记得青澜仙尊和一个小九儿。
&ep;&ep;所有人的人都忘记了他们，仿佛不可窥探一般，被左子修抹去了。
&ep;&ep;左子修并没有再做灭世之事，只是任红尘来去，平添纠葛。他给了每个狂妄之人对应的惩罚，关瑞被迫成了下一任无名山宗主，每天看着重临担心这担心那的焦急样子。
&ep;&ep;每当有人又不甘居于天道，感叹天意弄人，想要覆天代之的时候，便会被无名山的弟子们便会引到问心道，先经过无名山所有内门弟子的考验，再过了各峰峰主长老的决斗，才有资格踏上。
&ep;&ep;问心道又多了十万阶，左子修加的。
&ep;&ep;他也给问心道改了个名，叫斩天路。
&ep;&ep;每来一个人，关瑞便要受累，向其解释天道就在正上方，不满意的话，直接上去砍就是。
&ep;&ep;没人走得完，毕竟没人斗得过。最后还是落回了泥泞凡尘。
&ep;&ep;但偶尔，也会有灵鹿下来散步。
&ep;&ep;更偶尔，会有一个小姑娘捻着最时髦的新派糕点，一边吃一边给那人喊加油。
&ep;&ep;每次挑战者失败了，小姑娘就笑吟吟地，对脱了一层皮去了半条命的人说修行还不够，下次争取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ep;&ep;一整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焉儿坏焉儿坏的。
&ep;&ep;关瑞偶尔也会来看这些不自量力但一腔热血的年轻人，就会看见小九儿在旁边喝倒彩。
&ep;&ep;他苦笑说：“你这性子怎么跟左子修越发相似了，真是被他越带越歪了。”
&ep;&ep;“没办法呀，谁让他是我夫君呢，我这叫夫唱妇随！”小九儿笑嘻嘻地喝倒彩：“而且啊，万一他真把左子修砍了，我不就成寡妇了？我年纪轻轻，才不要守寡呢！”
&ep;&ep;关瑞苦笑连连。
&ep;&ep;其实小九儿已经不算年轻了，那之后过去了很久很久，宁国已经被大庆国灭了，大庆又被海域之外的崇国跨洋征伐，正是天下乱世。
&ep;&ep;左子修出现的时候，小九儿刚把最后一块糕点吃完。
&ep;&ep;左子修只一个眼神，小九儿就啪嗒啪嗒地跑了过去。
&ep;&ep;关瑞正激动，以为左子修要插手这杀伐不断、横尸遍野的百年乱世，哪想，他只是揉了揉小九儿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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