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步练师怨气未消,咬着下唇,狠狠地剜了薄将山一眼。

&ep;&ep;薄将山:“……”

&ep;&ep;有一说一,步练师生得标致,连含嗔发怒都别有一番风情,薄将山一时间还真不想走,想听步练师多骂他两句才好。

&ep;&ep;太子周望咳嗽一声:你说你惹她干嘛?

&ep;&ep;按照周皇室的祖上规矩,储君都得在尚书令的位置上坐久,目的是熟悉熟悉业务,为以后登基做准备。顶头上司既然发话,薄将山只能站了回去,打算下朝后再去招惹步练师。

&ep;&ep;周望与薄将山并排站着,绛紫官袍迎风翻卷,冕旒垂珠玲珑轻响,两人皆是上京权贵里相貌最出挑的一拨,站在一起好似并排而生的芝兰玉树,大有朝堂相貌天花板的意思:

&ep;&ep;——虽然这两男的加在一起,凑不出一个正常人的脑子来。

&ep;&ep;若说薄将山是薄家疯人院领袖,那么周望就是上京疯人院的党魁,两人疯得不相上下,疯得各有千秋,疯得相映成趣:

&ep;&ep;总而言之,都不是好人,不要靠近,会变得不幸。

&ep;&ep;“阿嚏——!”

&ep;&ep;站在朝堂相貌天花板附近的,还有朝堂小奇葩,九皇子周瑾。

&ep;&ep;御史大夫咳嗽一声:“吴王殿下,屏息敛声!”

&ep;&ep;周瑾是第一次参加常朝参,没受过在宣政殿殿前吹冷风的苦。此时这小奇葩哈欠连天不说,被北风一吹还打起了喷嚏,满眼都是泪花:“小王忍不住啊……啊……阿嚏——!!”

&ep;&ep;御史大夫气得山羊胡都翘了起来:“……”

&ep;&ep;周望绝望地闭眼扭头,假装和这个傻子不熟。

&ep;&ep;但周瑾偏偏凑了上来:“大哥,大哥,借我帕子,我鼻涕要流出来了。”

&ep;&ep;周望面色绝望:“……”

&ep;&ep;薄将山低头憋笑:“……”

&ep;&ep;众目睽睽之下,周望还有皇兄包袱,不好直接让周瑾这丢人玩意滚蛋,在袖口里摸了摸,随便打发道:“去。”

&ep;&ep;“哇,”周瑾一边冒鼻涕泡,一边稀罕道,“大哥,你这帕子真好看。”

&ep;&ep;周望心里陡然一惊,他大意了!

&ep;&ep;——周瑾演得太出神入化,他周望一时间还真就忘记了,这周瑾可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

&ep;&ep;旁侧的步练师瞳孔骤然一缩:“……”

&ep;&ep;这是眉儿的帕子?

&ep;&ep;言眉的帕子怎会在周望手里?

&ep;&ep;等等,等等,步练师心思急转,为什么皇上会突然重新起用言家?为什么她会在山林破庙里遇见言眉?——为什么太子妃会迫不及待地为难言眉?

&ep;&ep;难道眉儿她……?

&ep;&ep;——她居然是,太子的人?

&ep;&ep;薄将山的眼神也变了。

&ep;&ep;薄将山与言眉并不相熟,没有步练师看一眼帕子,就认出正主的本事。他只是看见周望和步练师的表情,猜出了交锋的七八分:

&ep;&ep;妈的,周望,真有本事。

&ep;&ep;步练师设计逃脱,与言家一同进城,这事情的安排之巧妙,若说是周瑾一手安排的,薄将山总觉得是抬举了这个九殿下:

&ep;&ep;周瑾聪明,圆滑,但远远没到火候。若他真有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周瑾也没必要装这么多年的废物王爷。

&ep;&ep;——是周望。

&ep;&ep;是周望利用步练师出逃的意向,顺水推舟地做了一个局:把言眉送到步练师眼前,让步练师重新落入他周望的掌控里!

&ep;&ep;步练师很敏锐,但在姐妹面前,她脑子不一定真的清醒。步练师打小没爹没娘,祖父步九峦又走得早,也别指望周泰能给步练师多少温暖(你看周望就知道大家都是自幼缺爱的问题儿童)——和步练师真正亲近的,恐怕也只有那几个好姐妹了:

&ep;&ep;贤妃娘娘戚英;

&ep;&ep;“高台明镜”言眉;

&ep;&ep;户部尚书白有苏。

&ep;&ep;戚英人在后宫,与周望有壁,加上戚氏和李氏水火不容,戚英并不是最佳人选;

&ep;&ep;白有苏人在尚书省,虽然是离周望最近的,但是这女人比步练师还要不好对付:当年步练师倒台后波及了多少亲近大臣,白尚书稳坐户部,暴风雨里屹立不倒——周望不会去啃这块硬骨头。

&ep;&ep;是以,周望只有从老相好言眉下手。

&ep;&ep;三位女大臣之中,言眉的才情最为出挑,性格也最为清傲——这种女子,最倔强,也最脆弱,只要攻破心防,就很好拿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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