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花白凌乱,还留着一个可笑的胡子,都多少岁人了,还像个年轻人一样,到处旅行到处玩。年轻时,他可是牛津大学的教授兼校董,发表过好几篇重要论文,对英国天体物理学方面贡献巨大,还登上过百大最具影响力人物。”

&ep;&ep;“你不知道的还多的去了,想听吗?”

&ep;&ep;夏尔没有回答,她也不在乎,就这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从小就喜欢看星星,向往浩瀚神秘的宇宙。十岁跟我哥去大英博物馆时,刚好那里正在举行天体物理的讲座,我觉得有趣,就走过去听了。台上那个瘦削、梳着背头的年轻男子讲述如何计算光度、密度和运行轨道。他说的飞快,但我还是记住了。”

&ep;&ep;她瞥了身旁的人一眼,确认他有在听,于是继续说着:“我爸妈知道我从小数学不错,他们认为仅仅是不错而已。直到有一次我在格林威治迷路,无意间走到了天文台,随手算了一颗行星的密度光度,多恩教授发现后就让我跟着他研究天文,我就这么一条路走到黑了,可是我当时只是套用了之前听的公式而已。”

&ep;&ep;夏尔表面上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其实心里万般无语,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去了。真搞不懂这种人在想什么,以为普通地“套用公式”就能算出天体物理,而且当时她才十岁。

&ep;&ep;“我曾经收过学校的入学通知,邀我去学习天文,不过我没有去,我觉得上学太麻烦了,而且太沉闷,而且他们不会带着我到处观星,给我讲星座的故事。”

&ep;&ep;听到这里,夏尔轻扬起眉,微微的点头,像是认同和理解,原来眼前这个天才,到头来也是个孩子。对于她说的上学麻烦,他到了威士顿学院时,才深有感触,上学,真的很麻烦。

&ep;&ep;“很厉害。”他说。

&ep;&ep;“那么说说你吧。”她蓦然转头看向他,“你好像对我很了解,但我却几乎对你一无所知。”

&ep;&ep;“夏尔·凡多姆海恩,凡多姆海恩家的现任伯爵,玩具公司funto社长。”比起凯思琳的一大串故事,他说的似乎太简洁了,他却觉得已经足够了,有些故事不需要被提起。

&ep;&ep;夏尔看见她微微蹙起眉头,似乎是没听说过,又或是暗暗抱怨着这过于官方的自介,不过出于礼貌,她没有多问,只是小声地重复他的名字。说来好笑,见过好几次面了,她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

&ep;&ep;“夏尔,”她说,“谢谢你邀请我来,还借书给我。”

&ep;&ep;“不用谢。”

&ep;&ep;对话平淡如水,两人望着花圃和灌木,还有再远一点的森林,随意地问,随意地答。好像可以一直流连在阳光里,两人也可以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这种平淡令人向往。

&ep;&ep;和上一次他们都各自心怀鬼胎,充满防备相比,这一切都过于自然,使她一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们是朋友。

&ep;&ep;这种错觉真可怕,她笑了。

&ep;&ep;他们继续聊着,他说著文艺复兴,评论建筑风格的转变;她会分享自己经历过的趣事。期间也有短暂的沉默,不过两人都没当回事,过一会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一直到夕阳西下。

&ep;&ep;不知过了多久后,塞巴斯蒂安来了,他轻轻把右手放在左肩前,恭敬地说:“少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ep;&ep;这时凯思琳才察觉,原来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ep;&ep;夏尔慢慢站起身,说:“留下来吃晚饭吗?”

&ep;&ep;“不了,我不能留到太晚。”

&ep;&ep;“我送你到门口。”他说,又骤然想起什么地转过头,“如果觉得写信麻烦的话,下次就免了,想来就来吧。”

&ep;&ep;凯思琳听后耳根一红,闷闷地应答了一声,写的信给人家贵族笑话了,真丢人,她窘迫的想,小跑着跟上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