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军处通明,臧复打起精神,去找文鸢:两人是朋友,不因身份地位而有所区别,可以说话。

&ep;&ep;不过,进入中山郡境内,文鸢就少言,似乎在担心什么。臧复之前光想自己的事,不关照她,这时也后悔。

&ep;&ep;他在帐外呼唤,最后拘谨地探头:“文鸢?”

&ep;&ep;文鸢躲开军中的犒劳,野外清净去了。

&ep;&ep;伤好以后,文鸢被息再要求先去中山。

&ep;&ep;她白天夜里求:“息大人,我与你同行,接了班夫人母子,我就走。”息再当听不见。

&ep;&ep;文鸢咬牙:“大人不怕我去见他。”

&ep;&ep;息再捻一捻她下巴:“去吧。”

&ep;&ep;到了中山,文鸢只好小心,不和晏待时相见。她不知见了他,该说什么:“该说那次不告而别吧。”

&ep;&ep;但她又不能拽他头发,怒斥他不好,这样像个小孩,且对方是她的恩人——文鸢始终不能把她的恩人看作不好的人,因此煎熬。“他难道会是坏人,会贪图身体,虚情假意……可是他又骗我,”她失望,“我呀我,我远比不上小玫。”

&ep;&ep;文鸢在心里虐待自己,至于疲惫。

&ep;&ep;帐外有喧哗,是常山军庆功。

&ep;&ep;明知不会有人来她处,文鸢还是走了,怕听到熟人说话。她沿小丘散步,没走一会儿就不行,选一处坐下。

&ep;&ep;晏待时在另一边。

&ep;&ep;两人散发,风里休息。

&ep;&ep;东西向的风,转圜之间,结起长发,又迅速分开。

&ep;&ep;因为臧复,晏待时久违地想起那个下午:他回省中,让厉绩等在殿外。

&ep;&ep;殿内坐着息再,站着小茅。小茅惴惴不安,息再则带笑。

&ep;&ep;“她呢,”晏待时看一眼小茅,“文鸢公主。”

&ep;&ep;“文鸢公主忧心国朝,称北燕未定,食不能寝不能——”小茅大声背诵。余音在栋梁。

&ep;&ep;息再喊停:“所以公主坐小茅的车回来了,希望殿下能为她平忧。”

&ep;&ep;两人在表演:文鸢那时坐着县子弟的车,被掳去西平道。

&ep;&ep;文鸢一走,息再将要失去挈制西北众部的一个手段,不得不谎言——当然,他必须尽快找到文鸢,为此穿行半个后梁——众王子、世子被囚当涂宫,文鸢又在禁中,晏待时只当息再不惜毁约,用了人质:“我与后梁的皇帝有仇,你想我帮你,不必如此。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但这回我也要一人。”

&ep;&ep;息再让他随便挑。

&ep;&ep;晏待时公开挑出肖不阿,说是战前和他聊一聊楚地的事,却私让厉绩持王印并书信,送肖不阿到楚国宫人年恤处。

&ep;&ep;息再命多少人追踪,都被楚民驱逐:“这位是恩人送来的楚相。”

&ep;&ep;后悔之余,息再抿嘴,改换态度,让南越王军戒备楚人起乱。

&ep;&ep;“如今我像后梁帝,而你们是正义之师。”两人再相见时,谁也不坐,践踏一条席。

&ep;&ep;“拿下燕赵,你去做后梁帝,我要带走文鸢。”

&ep;&ep;“如果她不愿——”

&ep;&ep;“并且她与后梁再无关系。”晏待时主动压了息再的话,吓得侍从阻拦,以为两人又要动手。

&ep;&ep;息再不笑了,露出冷酷的一面:这位长在铁官、养在街头的天家子,从小斗争里打滚,胜负的念头被触动,非要对方付出血肉不可。

&ep;&ep;他拍晏待时肩:“期望殿下凯旋。”

&ep;&ep;两人就此分开,约定取赵国时再见。晏待时如今靠着小丘,想起之前种种,对息再改观了。

&ep;&ep;与世无双的人,也有不明白的时候——息再总说利用。可他对待文鸢,到底不是野心,而是好恶之心。

&ep;&ep;晏待时有睡意,月光里看到文鸢,以为想得多,她便来了。

&ep;&ep;清瘦的小人,又局促,又想跑,被人目视则脸红,比幻觉真。晏待时不想她走,见她接近,放松身体,见她亲自己才皱眉。

&ep;&ep;这种梦,晏待时不大喜欢。

&ep;&ep;他也是灵飞的生者,知道文鸢的遭遇,两人又情浓,有了肌肤之亲,最终却导致她受伤。之后对肉欲和挞伐的心,他总是抑制,每有,就忍,哪怕是梦也截断,想养成习惯,等她好了,他来满足她。

&ep;&ep;小人怕他皱眉,不亲了,躲在他手下,过一会儿才起来。

&ep;&ep;“恩人。”她试探。

&ep;&ep;只有他能听到的叹气。

&ep;&ep;晏待时抚摸她脸,而她贴他手,诉起苦来,腿上有伤,胁下有伤,还有某处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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