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的壮丽。

&ep;&ep;十数年前,国朝战争的蓄势期,修锜第一次见公冶千年。

&ep;&ep;还是孩童的千年拆开双辫,因为新丧父而服斩衰,由老国师领着,为一群大男讲述妖星,用的例子就是正在夜行的蚩尤之旗:“按纬书,蚩尤彗现身,则天运兵,四方乱。”

&ep;&ep;修锜那时还是右辅都尉,跟随兄长看天,其实在聆听人群中的议论:“且看国师,看看名为千年的童子,那便是人主也无法把握的公冶一支,不参政,不强权,不欲望,端居天数台,真正的出世人。”

&ep;&ep;出世人……修锜静静地回忆,看蚩尤之旗跑完。

&ep;&ep;卧中传来啼哭。

&ep;&ep;他去哄儿子,又叫来亲信,将国师与己处的事写成一书,联钤“长沙守”“愿君自发,封完言信”两印,吩咐送到他的兄长、当朝太尉修釜手中。

&ep;&ep;“大人,长沙郡究竟出了什么事,害了都尉,还要牵连省中?”亲信担忧。

&ep;&ep;“家书而已。”

&ep;&ep;大人说,下人喏。亲信姑且宽心,将书带到,还在省中过了春社。

&ep;&ep;修釜正在角抵,对手是熊。

&ep;&ep;修釜立身过九尺,熊立身也过九尺。为这一人一兽的搏斗,守苑人连夜将虎圈护栏加高,却没能讨好后梁帝,反而让他发怒。

&ep;&ep;“看不到!”皇帝砸了碗。

&ep;&ep;樱桃一路滚,到公冶千年脚边停。

&ep;&ep;注意到台上众人都在看自己,公冶千年便捡起吃了。

&ep;&ep;后梁帝消气,示意他身边坐:“最近常见你。”

&ep;&ep;“太平时,天数台群星黯淡。我祖父都在打盹,我也出来走一走,”千年捋起袖子吃喝,“不过这次是受太尉邀请。”

&ep;&ep;冯天水在底下剥果子,听了千年的话,想起不久前为人瞩目的蚩尤旗过境:“群星黯淡?国师在说胡话。”

&ep;&ep;后梁帝却不纠正,指点人兽,不快已经消退:“该罚!他爱出风头,竟然打搅国师!”

&ep;&ep;熊啸撼苑。

&ep;&ep;猛兽发力,人就乏力。修釜过九尺的身长渐渐矮下去,袴前后滴汗。

&ep;&ep;台上忽然有人说:“要输。”修釜瞪大眼睛,生出一股劲头。

&ep;&ep;他以头捣腹,冲倒了熊,立在兽场中央,毛发结晶,嘴角流血,成为第二头野兽,只盯着公冶千年。

&ep;&ep;公冶千年忘记吐核,咽下樱桃:“以为要输,没想到竟然赢了。”

&ep;&ep;台上台下又是一场人兽的较量,这次冯天水看得更真切:太尉大人打穿一面护栏,去擦血汗、喝热酒、穿上衣,目光没有离开公冶千年。

&ep;&ep;冯天水心惊肉跳,没给后梁帝剥果。

&ep;&ep;散会。修釜主动要求与国师同行。

&ep;&ep;他也五十岁了,年年与熊搏斗,最开始游刃有余,到如今气喘生汗,不能快走,让人感叹时光飞逝。

&ep;&ep;后梁帝很受感动,忘记惩罚的事,连说:“既然受你邀请,就得让你送回。”同时吩咐肩舆的宫人:“跟着太尉与国师,我想看他们友爱。”

&ep;&ep;一群人在黄昏里走。两道身影遮蔽了靠后的长队伍。

&ep;&ep;与修釜相比,公冶千年太秀气,勉强负起他的臂膀,人压成躬身状。

&ep;&ep;“哪里是太尉送我,应是我送大人,唉,真沉哪,”公冶千年感慨,“早十年遇见大人,我会喊一句壮士。”

&ep;&ep;“早十年前,天上蚩尤星拖长尾,你由老国师领着,观蚩尤旗,讲妖星,点人为‘壮士’,又几岁,你的预言成真,国朝有大战争,西北是义阳国,东北是燕三郡,西南、东南、极南还有百越众生,”修釜把大半重量压在公冶千年身上,“你点的‘壮士’都为皇帝委任,于战时建功,多数加官进爵,我由守进太尉,我兄弟由辅尉进守,这样算来,你是我和锜弟的恩人。”

&ep;&ep;“太尉大人忘记自己家了?即便没有我,以太尉家中世代三公的底气,最终一定可以出人头地,”公冶千年喘气流汗,变得比修釜还疲惫,“我那时十岁。十岁孩童的知遇之恩,太尉大人不好言谢,直到今天才来报答,要将恩人压死吗?”

&ep;&ep;两人停住。身后的队伍也停住。

&ep;&ep;后梁帝骂:“快。”

&ep;&ep;“你的恩并不在知遇,”修釜重新迈步,反过来挟着公冶千年走,“我与锜弟本来领兵西北,与义阳抗衡,是你授意天方在东北,让我兄弟二人转去燕三郡,换赵将对阵义阳王子。义阳王子以神威着称,真与我碰上,不知胜败在谁,若他胜,则死在灵飞行宫里的或许是我与锜弟。”

&ep;&ep;“哈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