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他读书人太过耿直,说出些不该说的话来,抢在他前头将话说死了。

&ep;&ep;陈鹿归的眸中有着些许遗憾,但是很快就尽数隐藏在温文尔雅的笑容后面,等沈如霜说完后附和地点着头,谦和地对着中年男子道:

&ep;&ep;“她确实就是我表妹,此次一同回江南老家去,这位大哥何出此言呢?”

&ep;&ep;中年男子半信半疑地又打量了他们好几眼,像是要将他们全部看透似的,过了许久才拖长了尾音“哦”了一声,敷衍地挥手道:

&ep;&ep;“船上人杂,照例盘问一下罢了。”

&ep;&ep;沈如霜和陈鹿归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眸中看到了担忧和怀疑,显然并不全然相信这个中年男子的话,但眼下的情势也不能多问,能躲则躲才是上策,于是二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跟着船上其他人去了安歇之处。

&ep;&ep;冬季的船舶本来就少,从京城到江南这样远航的船就更少了,陈鹿归也是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艘,好些的厢房早早被跑惯了水路的生意人订完了,多出了些银子才勉强让船老大留了库房旁边的小厢房。

&ep;&ep;沈如霜推开了厢房的门,这才发觉这里是真的极为简陋,只有一桌一椅,还有一张仅能容纳一人的小床。两个人若是想在这里歇息,必定要有一人只能趴在桌子上。

&ep;&ep;好在还算干净,稍微收拾一下也能忍受,总好过当年她与阿娘风餐露宿去京城沈家,连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都没有。

&ep;&ep;“霜妹妹,对不住......”陈鹿归内疚地低下了头,为难地想要解释。

&ep;&ep;沈如霜却不太在意,反倒是笑得很是开朗,透过轻纱都能隐约看见唇边的梨涡和眸中星星点点的光彩,三月春风般温暖人心,安慰着陈鹿归道:

&ep;&ep;“二哥哥不必如此,地方小才会安心呢,一眼就能将所有东西看清楚。地方大了反而不好,若是遭贼丢了东西,恐怕一时半会儿还发现不了。”

&ep;&ep;陈鹿归知道这些话都是沈如霜刻意说了宽慰他的,面容上羞愧之色更甚,但心底也终究释然了几分,望向沈如霜时更多了些柔情和暖意。

&ep;&ep;他们将包袱放在小桌上,把唯一的小床铺好,商讨着如何过夜。

&ep;&ep;沈如霜有了身孕,陈鹿归自然不可能让她受苦,说要向船老大的媳妇再要一床被褥,无论趴在桌上还是打地铺都方便些,沈如霜无法拒绝,但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趁着船还未开动时主动帮他去办。

&ep;&ep;刚推开门,她就迎面碰上了方才的中年男子,像是守好了似的伫立坐在门口,她带着帷帽未看清吓了一跳,险些没有站稳撞了上去,心尖也跟着一颤,不祥的预感翻涌而上,装作没看到似的埋头走过。

&ep;&ep;谁知那人竟是毫不避讳,轻薄地凑上来一把掀开她的帷帽,贪婪地将她的容貌尽收眼底,看到脸侧那道浅粉色的伤痕时眉毛一扬,鄙夷和兴奋同时出现在眸中,伸出带着腥味的手就要触碰,被沈如霜躲开后还不肯罢休,高傲道:

&ep;&ep;“这位小娘子还算有点姿色,养得也算不错,应当是富贵人家的丫鬟或外室吧?只可惜你破了相,回了江南也不会有人要,不如今日跟了冷大哥我,日后也能给你个位分.......”

&ep;&ep;沈如霜被人猝不及防地掀开了帷帽,惊得连连躲闪,忙不迭将轻纱再次放下遮掩着脸上的疤痕,听了这话觉得好笑,大梁皇后会被误认为丫鬟外室,还被一个粗鄙的中年男子贬低轻薄。

&ep;&ep;她不会在意这种人的闲言碎语,既然逃离了皇宫就有日后被人说道的准备,再者容貌这样的事儿她早就在皇宫时想开了,这些话伤不到她,只会让她愈发看不起这些人。

&ep;&ep;但这话说得难听,若是故意回避倒显得是她自卑怯懦,只会让眼前这人更加张狂,加之她也窝着火气,索性明目张胆地啐了一口,轻蔑道:

&ep;&ep;“凭你是谁,青天白日也敢动手动脚?我自有我的好去处,用不着你来指指点点,还不快滚远些去!”

&ep;&ep;中年男子未曾想到沈如霜看起来娇娇弱弱,性子却这般刚烈不好对付,顿时觉得失了脸面,愈发缠着她不肯放手,不依不饶道:

&ep;&ep;“你这小娘子怎么不识好歹?瞧你这样子应当还未婚配,等我多给你哥哥些银两,保管他今夜就将你干干净净地送到我房里......”

&ep;&ep;沈如霜灵巧地躲避着他的动作,只被他抓住了一片衣角,可还是抑制不住地一阵恶心,大声地叫唤起来,吸引了周围看好戏地乘客,也让陈鹿归及时赶了出来。

&ep;&ep;“住口!”陈鹿归闪身挡在沈如霜与中年男子之年,将她死死护在身后,文弱的身子不肯低头地望着那中年男子,坚定道:

&ep;&ep;“无论你给我多少银两,我都不会把她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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