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3/4)

&ep;&ep;好几次差点儿踩到它，景灼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院门被敲响了。

&ep;&ep;绿鸡呢？程落进来，视线下移，惊讶地看着跟在景灼脚边寸步不离的鸡。

&ep;&ep;它把你当妈了。程落说。

&ep;&ep;这雏鸟情节怎么就情在他身上了，怎么不去情鸡贩子情程落！

&ep;&ep;男妈妈景灼非常无奈地把鸡放回盒子，边洗手边看程落蹲到盒子旁逗鸡。

&ep;&ep;乖儿。程落跟鸡说话。

&ep;&ep;乖什么？景灼猛地扭过头看着他。

&ep;&ep;你是它妈，程落说，我总不能当它哥。

&ep;&ep;程落挺高的个子挺帅的脸，此时蹲在鸡盒前宛如一个三岁的弱智：叫爸爸。

&ep;&ep;景灼特想把这爷俩踢出去。

&ep;&ep;3.

&ep;&ep;在村里支教的这些天很轻松，村里外卖不好进，不多的几家也都是附近的油腻小馆子，景灼有课就去上课，没课就在村子里逛悠逛悠，回出租院里自己做饭。

&ep;&ep;房东家的厨房应该是很久没翻新了，用的是电视剧和纪录片里才能见到的土灶大铁锅，景灼不会拉风箱，炒个菜一屋子烟。

&ep;&ep;偶尔去程落那边坐会儿或者做会儿，顺便探望一下绿鸡。

&ep;&ep;支教生活这么一天天过着，心里也很平静，偶尔会在北风狂响的夜里感到一丝不安，偶尔想起来今年过年再去公墓，爷爷旁边的那方坟坑已经被水泥封上了。

&ep;&ep;这两天朋友圈时不时能刷到红红绿绿的配图，一个个自拍都给自己P个小圣诞帽，田世龙的A哆啦梦后边也跟了棵小圣诞树的eji。

&ep;&ep;不在城里都感觉不到快过圣诞节了，以前在市里临近圣诞逛个商场到处都是圣诞活动，店里装修都特别夸张，狗咖里的小鹿都得披上圣诞坎肩。

&ep;&ep;景灼就觉得没意思，这玩意儿就是给学生和小情侣过的，从花里胡哨的大街上走过，他内心毫无波澜。

&ep;&ep;但他没想到还有一种人也喜欢过这节。

&ep;&ep;三岁大弱智先生。

&ep;&ep;圣诞节怎么安排？程落一边研究大铁锅的容量一边问。

&ep;&ep;没安排。两人刚完事儿，景灼里头挂着空挡，裹着两件羽绒服站在门口，大半夜的，你能离厨房远点儿吗？

&ep;&ep;这片儿深夜里连油腻小馆子都不送餐，农村几乎没有夜生活，尤其冬天，天一黑店铺都早早关上卷闸门。

&ep;&ep;程落这儿就囤了几兜零食，家里厨房他自己都没研究过，没了各种烹饪辅助工具他不下厨，每天就到处寻觅干净些的馆子。

&ep;&ep;你回屋。程落回头看了看他，厚厚的羽绒服底下露着一双细脚踝，风一吹恨不得缩进去悬空站着。

&ep;&ep;你也进去。景灼上下牙有点儿打颤。

&ep;&ep;远近高低的鸡叫狗叫，甚至混着一两声羊叫中，两人摸着黑往回走。

&ep;&ep;程落跟在景灼身后，发现他直愣愣往侧屋去了：去哪儿啊？

&ep;&ep;回去穿衣服。景灼误以为程落问他晚上留不留这儿睡觉，赶紧否认了，然后回我那边。

&ep;&ep;不是。程落按住他的肩，你快撞墙上了知道吗？

&ep;&ep;景灼愣了愣，打开手机手电筒才发现自己完全偏离回堂屋的轨道了：夜视力不好。

&ep;&ep;我那儿有维A，你带回去几瓶。程落说，严重的话得查查，晚上下楼梯要是掉下来摔晕了都没人发现你。

&ep;&ep;不至于。景灼叹了口气，就在这儿看不清。

&ep;&ep;进屋穿衣服，布料一贴到身上是干燥温暖的。程落没有兴致到了就乱扔衣服的习惯，都好好地给他搭在空调旁边的椅背上，穿的时候舒服。

&ep;&ep;非常细微周到的床|伴。

&ep;&ep;程落送他到院门，路上景灼一边打着手电筒一边缩着脖子，拉链拉到最顶上，用嘴唇碰一会儿感受到金属拉链头热了才翻进衣领里。

&ep;&ep;帽子呢？程落用手电晃了晃他的后衣领，秃的，一溜拉链在寒风中露着。

&ep;&ep;摘了，太丑。景灼说。

&ep;&ep;现在小年轻都怎么想的。程落看着他的秃领子，又想起程忻然大冬天也要露脚|踝，真切地感觉到了代沟。

&ep;&ep;北风刮得人脚底打飘，景灼又拽了拽拉链，向后挥了下手，小跑起来。

&ep;&ep;路边树秃得非常彻底，地里除了稀拉几块玉米芥子没割，几乎一马平川，都能看见一里地外的棚屋亮光。

&ep;&ep;程落这边离他的出租院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步行也就十几分钟，但这村里的房子建得都很随缘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