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起,徐徐勾了起来,言归正传:“我是个粗人,某些方面的确不擅长。所以,需要智含渊薮的人辅佐,都说天下的智慧都集中在晋阳侯府下的三千食客,这话不假,可没有一个出色的人号令,很难归聚人心,食客三千,说白了,慕的都是晋阳侯和公子洲之名,就是不知道姑父是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选定了主?”

&ep;&ep;江洲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严肃,笑道:“如果没有选定,上回我会帮你在东南私运兵器?父亲让我来告诉你,如今,陛下的确心生动摇,有易储之心,但时机未到,让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江洲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陛下一直偏袒你,这些年一直刻意给你慢慢积攒兵权。陛下子息单薄,舅父一辈只剩下了你父亲长沙王,本来想传位于你父亲,可是按祖宗规矩,立嫡立长,才不得不在一些固守规矩的老臣压力下立了嫡长孙。如今,陛下年事已高,如果要废了皇太孙,在皇孙人选中,你是最有可能会继承大统的。”

&ep;&ep;“那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

&ep;&ep;江洲道:“陛下的心思太孙一定也有所察觉,他也知道你是最大的威胁,等太孙犯错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时机。”

&ep;&ep;“原来你来这里是跟我说这些的,那你什么时候走?”

&ep;&ep;江洲一愣,“我怎么听你的语气跟下逐客令一样呢?”

&ep;&ep;“哪里,怕怠慢了你。”刘恪赶忙替他斟酒,掩饰地笑了笑。

&ep;&ep;瞥了他一眼,江洲说道:“明日就走,去淮南。”

&ep;&ep;刘恪心中明了。狡黠地追问道:“不是在那里留了情吧?”

&ep;&ep;江洲兀自饮酒,对他笑了笑,似是默认。刘恪心里虚虚的,不知道他知道了该是怎么一副情景。

&ep;&ep;气氛一时沉寂,一阵悠扬的丝竹声却突然在此时响起。刘恪听出那乐声像是从西厢飘出,心中大呼不妙。江洲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闭目细听起那曲调,像是铿然的琵琶声,所奏的曲调繁复,初如小溪涓涓细淌,陡然激昂,银瓶乍破,急转如流星。最后接连听到秋竹豁然坼裂之声。

&ep;&ep;刘恪心中震惊,难道是她弹的?惶然去观江洲,他的眉毛随着曲调的变化时而微蹙,时而舒展,时而扬起。刘恪真怕他听出来什么。然而,江洲此前从未听过她弹奏,也不知道那弹琴者是她。

&ep;&ep;就在刘恪心虚之时,琴声突然停了,刘恪心中大石落地,继续跟江洲喝酒……

&ep;&ep;琥珀端来新鲜的荔枝,说是南方新熟的,今晨才到王府,郡王早上命人送来的。颜倾顺手接过一颗剥好的喂到嘴里,蜜汁顺着喉管一路流淌甜到心房。颜倾又拿了一颗,刚准备剥开,忽见窗前闪过一只毛茸茸的小白猫。立刻提起裙子追了出去,小白猫贪玩,正挂在花枝上荡着秋千,听见颜倾的脚步声,匆匆跳下花枝窜逃,颜倾觉得那白猫生得可爱,想捉来玩玩,就一路追逐,也不知追了多久,去了一个庭院,那白猫顺着一个荼蘼盛放的架子蹭蹭攀爬,颜倾也跟着在荼蘼花架子间绕来绕去,沾了满头的花瓣,在绕过一排架子后,陡然止住脚步。

&ep;&ep;坐在刘恪对面的,面对她的,那是江洲吗?头发束起,及冠了!三年不见,更加俊朗了。

&ep;&ep;她往前走了两步,攀着荼蘼架子悄悄观望,江洲正与刘恪谈话,面带笑意,宛如玉树。他的肩上和发上也覆满了雪白的荼蘼花瓣,应该和刘恪在那里坐了很久。

&ep;&ep;她呆呆的看着,看痴了。不知不觉剥开了手中的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