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早已在大门内等着,女人年近30,风韵正当年,白白净净,脸圆圆的,观之温柔可亲,蒲生对她立刻有了好感。这家的房子比较大,三间正房,面南背北,东西两侧,各有三间厢房。一进堂屋,客厅方桌上,摆着四盘菜,一壶温热的米酒,一盘凉肉,一碗炖鸡,一盘青菜,一盘盐水煮黄豆,这待遇一下子让蒲生心里暖暖的。女主人扶蒲生坐下,让他随意吃喝,蒲生吃了一顿简薄的晚餐,意犹未尽,此刻见了酒肉,早已急不可耐,但他忍着,等男主人落座,举筷,给他夹了个鸡腿,他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女主人看着他急吼吼的吃相,微笑着递上一杯米酒,柔声说慢点,别噎着。

吃完饭,男主人说咱家姓李,大家都叫我李骡子,以后你就叫李天赐,好不好?

蒲生说好,以后我就叫李天赐。

女人铺好炕,李骡子把蒲生抱上炕,说你好好睡吧,然后吹灭油灯,走了。

几天来,蒲生第一次睡在干净的凉席上,他觉得浑身说不出来的舒服,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以后的一周里,李骡子每天天不亮就出去干活了,女人也是天刚亮就起床,做饭,喂鸡,洒扫前后院,将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这才叫蒲生起床,待他梳洗过,早饭就摆好在桌上了,这家的早餐还算丰富,白面馒头,小菜,稀饭,还有煮鸡蛋,而且不限量。午饭和晚饭也都比较丰洁,而且只要李骡子在,顿顿有酒。他们常年酿两大缸酒,一缸米酒,一缸高梁酒,自己喝,也卖给村里村外的乡亲。

这天上午,女人给蒲生量了尺寸,给他裁了几件衣服,午后,就一针一线地缝起来,蒲生凑到她跟前,看她缝衣服,女人对他笑笑,她似乎比蒲生还怕生,不知道该对这个半大孩子说些什么,蒲生天生不爱说话,两人就静静地坐着,缝到一半时,她在蒲生身上比了比,说正合适,于是甜甜地笑了。

蒲生忽然想母亲了,母亲找不到他,不知道哭得多难过,那个家里,会为他难过的,大概也只有母亲了。他鼻子酸,眼泪就要掉下来,他不想让女人看见他哭,就把头靠在她膝上,女人似乎微微震了一下,她没说什么,只是停下针线,摸摸他的头。

三天后,衣服做成了,蒲生穿上新衣,他的腿已能行动,他去后院给女主人抱了捆柴,走进厨房,说:“阿娘,柴不多了,斧头在哪里,我去劈柴。”

女人回头热辣辣地看着蒲生,说:“你叫我什么,你再叫一声。”

“阿娘。”

女人一把抱住蒲生,说:“我的好儿子,以后,我会像亲生儿子一样对你。”

蒲生的腿伤好了后,这天早上,李骡子起床,也叫醒蒲生,说:“你是男孩子,这么大就该干活了,从今天起,你跟着我一起出活。”

蒲生不声不响地起来,洗把脸,堂屋里已经摆下饭了,女人一脸不高兴,说男人:“娃还小,让他再玩几年不行吗?”

“你知道什么,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9岁也是小男人了,就该干小男人的活。”

女人剥好一个水煮蛋,递给蒲生,说:“娃儿呀,你干活趁着劲,累了就歇着,别怕你爹。”

蒲生点点头,说没事的阿娘,我有力气,你放心。

吃完饭,李骡子套好车,蒲生坐上去,李骡子驾车,两人出发去邻村,邻村有户人家准备盖房子,在地里做好土坯,雇李骡子的马车拉回家去,李骡子家有匹大骡子,自家地里活不忙时,就干点给人拉东西,耕地等杂活,挣点零用钱,所以李家日子过得比较富裕。

到了地里,一排排土坯码得整整齐齐,土坯长约40厘米,宽约28厘米,厚约8厘米,很重,李骡子一次能搬五六块,他让蒲生一次搬2块,蒲生搬3块,后来搬4块,李骡子不让,怕力气出过了,影响长个子,蒲生说我能行,比这重的我都搬得动,他想,这倒是练力气的好方法,将来好拉强弓。拉了两车后,就到中午了,主人做了一锅汤饼,爷俩坐在树下的小方桌旁吃饭,干了一上午活,一歇下来,蒲生的两只胳膊酸痛发软,碗都端不起来。

“让你少搬点,看你逞能,胳膊疼了吧。”李骡子将自己碗里的两块大肥肉夹给蒲生。

吃完饭,稍事休息,下午又拉了两趟,天就擦黑了。爷俩收工回家,路过镇上时,李骡子买了一斤猪头肉,一包豆腐干。

回到家,李骡子先在酒缸舀了半瓢酒,一气饮干,他又舀了半瓢,递给蒲生,蒲生渴极了,也是一气喝干。

女人咯咯笑着,看着蒲生在饭桌旁坐下,女人在灯下看蒲生的手,一天下来,打了6个血泡,她瞪一眼男人,说看看你干的好事。

蒲生说:“阿娘,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女人把针在灯火上烤烤,将血泡挑破,用布包上,说明天歇歇吧,等手好了再说,快吃饭吧。

干了一天活,又累又饿,这时能吃上一块肥肉,喝一碗温酒,真是通体舒服,那个滋味,妙不可言。

这天晚上,他早早就上炕睡了,第二天一大早,李骡子没叫他,独自套好车,刚出门,就见蒲生追上来,跳上车,接着就见女人追出来,给蒲生手里塞了一个夹肉的馒头,一只鸡蛋,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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