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兄,你这身子可比我们第一次相见时差太远了,一定要多保重啊!”李平看着被邀请坐在椅子上局促不安的黄成东貌似关心的问候。
他的话半真半假,也有些揶揄。
李平还依稀记得,那时的黄成东虽然干瘦,但人的精神状态还好,不像现在虽然腮帮子鼓了起来,人也白净了些,但却像个病痨鬼。
看来这家伙飞升之后,没少声色犬马。
黄成东不可能知道李平的真实感受,也对李平这个时候把他叫来谈话十分迷茫,而且他也听出了李平话中的调侃味道。
他决定小心为妙。
虽然整个帐内只有他和李平两个人是坐着的,但他决不会因此认为自己在李平心中真的有份量。
眼珠子只转了两下,黄成东就把原来堆着笑的脸换成了苦瓜脸,同时把本就半搭在椅子上的屁股又往外挪了挪,像受了莫大委屈似的接话说:
“总兵,我虽误入贼军,但却始终身在曹营心在汉。天天吃不香睡不好,整日里担惊受怕,心里苦啊!这身体眼见着一天不如一天,要不是您……。”
“可我记得杀方无科的时候,你和现在可没差多少!不,应该是眼圈更黑,比现在还不如。”李平一点没客气的打断了黄成东的胡说八道。
黄成东瞬间被噎的吭哧起来,整张脸都憋红了,汗也冒了出来。懵圈中,他发现李平好像似笑非笑的在看地面上那些女人的衣物。
虽然恍然了李平大概只是调笑,但黄成东还是不明白李平想干什么,但也知道不能再编瞎话了。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哭声道:“总兵,我,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可我从来没有对不起您啊!从贼也是真的实属无奈啊!我没地方去啊!”
“可你怎么会跑到张献忠那里?当时李自成离你很近,张献忠却还远在湖广之外。”李平是真的好奇。
见李平没有纠缠自己从贼的意思,而是有点像朋友间交谈一样表情轻松的顺着往下问,黄成东略微松了一口气。
调整了一下表情后,黄成东显得很尴尬的回答说:“我开始是去投了闯贼,可,可您也知道,闯贼那里约束太严,我实在受不了,也怕自己丢了脑袋,只能离开。后来待献贼进麻城时,我就又投了献贼。”
“哦。”李平点了点头,然后却突然说:“张献忠留在湘阴城的守军跑了。”
“啊?”黄成东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们留在湘阴城的兵马弃城跑了。”李平重复了一遍。
黄成东迷茫的连眨了好几下眼睛,表情更懵,而且他听到了李平说的是“你们”。
但李平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直接傻掉了:“湘阴城马上就是你的了。”
“什,什,什么?”黄成东整个结巴了起来。
此时,帐内的周文、马永等人也都一脸震惊的看向李平,他们同样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李平又有了新的想法,一个没和他们商议过的想法。
不过他们没有人出声,继续保持着安静。
“俘虏很多,我的士兵也很疲惫,没有那么多精力严格看管。你会在今晚带着手下趁乱逃跑,然后占据无兵把守的湘阴城。”李平直接阐述起他的计划。
“我,我不想跑。我要跟着总兵干,就是当马夫也愿意。”黄成东本能的哀求了一句。他搞不清李平是什么意思,觉得有必要先自我保护一下。
但李平却没理他,而是继续说道:“明天,我的部队将会向湘阴城进军,发现你占领了湘阴城并做出坚守的姿态后,遂退兵而去。后天,我的军队将会全面向岳州回撤。”
“可…为什么呀?”黄成东还是没转过弯来。
李平笑了笑,用一脸人畜无害的真诚表情说:“黄兄,咱俩总算是有过交情的,我也欠你人情,于情于理不能害了你。留在我这里,虽然方国安已死,但你还是过不了左梦庚那一关。同样作为逃将,你也过不了左良玉那一关。
而我也不可能为你跟他们再起摩擦。
张献忠虽遭此大败,但总归还有三十万人,不可小觑。我虽胜,但其实不过是侥幸罢了。且此战我之伤亡亦不小,本就兵少的窘境也更堪,远不足与张献忠继续争锋,唯有退兵才是最稳妥之道。
回到张献忠那里,你可以继续逍遥自在,我也算在他那里有了个故交,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可以行个放便,这对我们俩都好。
是不是这么个道理,你可以仔细想一想。”
见李平不急着听答复,黄成东当即若有所思起来,而且他也注意到李平说左良玉和左梦庚时都是直呼其名,做实了他曾听到的一些传言。
周文等人也同样都一脸的思索,他们也在消化李平这个可能半真半假的说词。
不过,黄成东的思考结束的非常快,然后突然猛的一下跪到了李平面前嚎啕大哭起来,各种肉麻和感动的话包括毒誓也不断从嘴中往外喷发。
“你的手下都信得过吗?”李平静待黄成东表演了一会儿后问。
“大多数都托底,他们有不少就是我原来的部下,跟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其他的我也有办法,保证不会坏事,我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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