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很久,李平才进入一顶大帐内脱盔卸甲。
看望伤兵花费了他很多时间。
虽然血战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的部队仍然战死超过五百人,带伤的有二三千。
也就是说总伤亡接近三分之一。
好在他们是胜利者,并且留在了战场上,让死者大大少于伤者,没有出现冷兵器战斗中最常见的死亡超过受伤的情况。
而越来越成熟的救护能力尤其是在大冶县防御战中积累到的经验以及坚持在班一级搞兼职卫生兵也让他们在如此大量的伤员面前不至于手足无措。
但一天之内出现这么多伤员还是大大超出了他们的救治能力,尤其是对重伤员的救治能力。
可以想见,明天的死亡数字将会攀升。
接着去定调如何救治敌军的伤兵也又花费了李平不少时间。
张献忠完成过河的约十万大军(有些仍未完成过河)除极少部分抢到了船只渡河南逃以及一千多人包括张献忠本人沿白水向东逃脱外,其余的不是被俘就是被杀。
初步估计,俘虏有五万人以上,其中伤员差不多就有一二万。
虽然农民军由于发生了死亡率很高的严重踩踏、大量败兵因恐慌涌入或者被挤入白水导致被淹死者不计其数和普遍缺少盔甲对身体要害部位的保护以及没有及时和有效的战场救治等众多原因导致伤员数量远远小于死亡数量。
但这么多敌方伤员对医疗资源的占用仍是可怕的。
以至就是把李平军中所有官兵随身携带的急救包都拿出来搞基本的包扎处理也不够。
因而很多官兵对救治敌军持反对意见,也拒绝提供任何实质帮助。
负责的胡忠山也因此被搞得不知如何应对。
随着盘子越来越大,胡忠山不光能力和见识开始跟不上,也确实有点老了!
最终,还是由了解完所有情况的李平定下了调并责令部队严格落实。
李平坚持对敌军伤兵要能帮尽帮,可以不由野战医院救治,可以不使用紧缺医药用品,但一定要做基本包扎和清洗伤口,一定要安排专人(俘虏)照顾。
尽管看了一圈伤兵,并重温了一遍血腥,还又有点烦心,但之后的李平还是很快又兴奋起来。
打了这么大的一个胜仗,换谁都难免兴奋,尤其是在大致了解完战果之后。
而兴奋中的人往往喜欢说教,李平也不能免俗,他有很多话想要跟手下们分享,也希望他们能够谨记。
之前,很多关于排兵布阵的话他不敢多说。
哪怕他推行的排兵布阵方式早已在对抗演练中无数次证明了效果。
但演练终归是演练,缺少实战素材支撑的理论也终归只能是理论,说服力是苍白的。
就是前些日子攻击沔阳时的那场战斗,也规模实在太小和对手太弱,不值一提。
但现在,他有了底气。
因而在进帐前,李平就已经难以抑制的高谈论阔了有一会儿,并且进帐之后还话意更浓。
一直跟着他的马永和段强等一众将领和参谋们这个时候自然也都乖乖的侍立一旁聆听教诲。
这个大帐真的好大,但李平却没在意,只顾着吐沫横飞。
“布阵要尽量多线,至少要布置二线,如果兵力许可,则要三线。
这样前排的损失可以由后排填补,等于各个作战单元都有了自己的预备队。
同时完整的后线也保证了随时都可以有完整未参战的阵列转向侧翼,防止侧翼被突破或者是对敌侧翼进行迂回。
张献忠这么多人却如此轻易崩溃与其只设置了一线是有很大关系的,我们一定要吸取教训。一个将领绝不能把全军只设成一线,必须要将军队分成至少两线或两个阵列。
这与我总是强调的要留有预备队的思想是一致的。
但要注意,第二线和第一线的距离不能太近,要防止前排崩溃而被席卷。
又不能太远,要来得及替换和支援第一线。
而把士兵之间的距离拉得较为疏散,则可以让机动能力更强,让各个作战单元可以完成较为复杂的战术动作,并拥有更多的战术选择。
同样这也给了下层军官们发挥主动性的空间。
多线和松散型阵列实际上保证了更高的灵活性和更多的战术能力,并且也有了更高的指挥容错率。
当然,这些对士兵的训练水平以及勇气担当也有着很高要求,平时必须要多加以及严格训练。
在这里还要强调,两线或者多线不应该是绝对的,更没有固定的模式,并牵扯到了预备队的选择与使用,一定要结合自己兵力和兵种配备情况以及实际地形地貌来具体决定。
不能教条,更不能固化。
但有一点也是肯定的,看一支军队摆出的阵形往往就可以看出这支军队的训练水平,训练水平越低的军队往往越倾向于使用密集战术……”
尽管李平一直在喋喋不休,但没有任何人表现出不耐烦。
相反,每个人都在认真聆听,甚至有人恨不得找笔去记。
这倒不是因为李平是他们的统帅以及刚刚带领他们打了一个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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