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站在铜锣峡北岸铁山坪某个高处上的大西军定东王张如靖一如既往的观察着远方稀疏模糊的明军身影。
守重庆,关键在于铜锣峡,这是张如靖的认识,也是他的基本方略。
其实当初明军防御张献忠也是这个大致方略。
但不同的是,当时的进攻方张献忠拥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而明军的重点也首在守住城池。
但此次作为防守方并且反拥有兵力优势的张如靖的重点任务却不是守城,他要的是必须挡住李平。
重庆城位于长江和嘉陵江交汇形成的一个有山半岛上,三面环水,只有西边通陆路。
说白了,既非常利于防守,也很容易被困在城里。
因而铜锣峡的关键性就出来。
只要铜锣峡不失和保有一支强大力量,兵少并且缺少了那支令人忌惮舰队的李平就不敢轻易越过他们去横渡长江或嘉陵江进攻重庆城。
这样,整个重庆府的防御也就会得以实现。
除非李平真的胆大到敢跳过重庆不怕被前后夹击和不要后路去向成都进攻。
为了能更集中力量和确保万无一失,张如靖的整个重庆防御方针也坚持只在铜锣峡、重庆城、江津、还有北边约一百里外的另一个两水交汇处同时也是名气更为巨大的易守望难攻之地——合州钓鱼城这四个要害之地部署了成建制的作战力量。
同时,张如靖本人更是亲自到铜锣峡上压阵,并且还带上了他的半数精锐。
甚至为了能够进一步鼓舞士气和便于直接指挥部队实施偷袭出击,张如靖还特别留在了一旦失守就会因两江所挡而难以逃脱的铜锣峡北岸。
这也是已经具备强大攻坚能力和具有充足偷袭经验的李平打铜锣峡接连失利的重要原因。
虽然成功挫败了李平对铜锣峡的图谋并令李平不得不沮丧的退到涪州,但张如靖还是坚持每天都要亲自对峡外遗留的明军进行观察。
那些明军隶属于李平将主力撤走后留下的一支小部队。
虽然人很少,但这些明军却很活跃。
除了每日继续抵近对他们进行观察、范围极大的实施周边地形探索和到处设置陷阱障碍之外,下水摸鱼、狩猎、拾柴以及遛狗打鸟等等这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居然同样也干得不亦乐乎。
以至有时你都分不清这股明军到底是在监视他们,还是在训练,或者是在生活。
就比如每天早上,你常常能看到这些明军们干各种各样的事,甚至是有人专门独自练嗓子高歌。
由于担心是陷阱,张如靖对这支明军只组织了几次谨慎的小规模试探偷袭。
但全部遭到了失败。
这支明军看似四处分兵和漫不经心,但却防范极严,而且还全是精锐中的精锐。
张如靖搞不清李平留下这么一支宝贵精锐监视他们的意义,也搞不清这支明军整日如此稀奇古怪的目的。
如果是想吸引他们出峡去攻,这也太明显了,而且也不可能吸引到多少人,对夺取铜锣峡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而如果是障眼法,又好像没有这么搞的。
不过出于谨慎,张如靖还是坚持每天一早就亲自远远观察一番,以便能及时发现不同寻常之处。
只是今天,张如靖的心有点乱,他大多数时候都在走神。
就在刚刚不久,他收到了来自江津的急报。
“怎么办?”成为摆在他面前十分紧迫的要务,他不敢马虎,也不能置之不理。
他知道这不仅关乎着民心所向,也关乎着军心所向。
自白水大败后,大西军就开始走向以杀止逃和以杀聚众的道路,军纪和人心也逐渐走向崩溃。
从湖广挺进四川,沿路示众的无数军兵以及裹挟百姓的尸体和身体零件几乎让每一个大西军将士都触目惊心。同时,愈演愈烈的逃亡却没有得到有效遏制。
更麻烦的是,大西军在挺进四川的过程中一直在受到强力的抵抗。
虽然大西军依靠人数上的巨大优势和战术上的成功进展还算顺力,但由于精锐的严重缺乏,伤亡也非常巨大,逃亡也更甚。
结果张献忠在暴怒以及汪兆龄的怂恿之下才成功进入四川腹地就放弃了刚刚确立不久的与民为善来争取四川民心的政策,部队的军纪也随之成了脱缰的野马。
这让张如靖忧心忡忡,他一向管束较严并且早已人心严重浮动的部队也更加动荡。不仅因不满导致的逃亡再次大量出现,军纪也在人性本恶的耳濡目染和大氛围影响下有走向崩坏的趋势。
不得已,张如靖在留守重庆后果断对部下大开杀戒以稳定局势。
虽然他最后成功遏制住了部队也走向败坏并暂时稳定住了重庆的民心,但他知道这一切目前仍很脆弱,有些伤害也永远不可能抚平。
而李平的到来,也果然掀起了巨大波澜。
原驻守涪州并给他们入川造成过大麻烦的明军参将曾英,以及曾亲自率兵前往奉节阻挡他们的着名女将秦良玉都再次杀了出来,纷纷聚集到李平军前。
曾英和秦良玉虽然当初因被他们击溃而兵马几乎损失殆尽,但这两人都是本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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