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又不敢回言,只得交出元帅印信,唯唯而退。襄公于是退而升殿,再聚众卿,拜赵盾为中军元帅,而使狐射姑佐之。
赵盾当国掌军,军民无不悦服。
惟有狐射姑心怀不平,终于鼓起勇气,独自入宫求见襄公,当面问道:主公念臣先人微劳,使臣司戎掌军,万众鼓舞。忽然上下更易,臣未知何处获罪于主公。莫非是因我先父狐偃功勋,不如赵盾之父赵衰乎?
襄公闻奏不悦:卿等任免,全凭才德,与先人何干?妄自攀扯!亦非是寡人出尔反尔,实出贤卿自为。太傅聘卫而归,谓卿刚而好上,难为大将,是以易帅。
射姑嘿然而退,由此深恨阳处父。
晋襄公对军队实施重大改革,调整将帅人事安排之后,便决定自此后渐息征伐,转对诸侯怀以霸主之德,而非仅凭武力示人,以此改善同中原诸国关系。
于是在裁军易帅半年之后,晋侯主动遣使往聘鲁国,向鲁文公表达前番恃强相攻歉意,并邀请鲁文公访晋。鲁文公不计前嫌,亲自回聘晋国。晋襄公隆重相迎,盛宴隆享以待,并咏诗以赠,将鲁文公比作君子,大加赞赏。
鲁文公下阶,向晋襄公拜谢:小邦受命于大国,敢不端庄慎重?君侯如此大礼相待,其乐何如?小国之乐,皆由大国之惠也!
襄公大喜,亲下阶邀请鲁文公登台,互成拜礼。
来年春,晋襄公释还四年前所俘卫大夫孔达,并寄书于卫侯:孔达乃卫国贤臣,虽举兵抗我,但寡人不忍忠义之士,因尽忠国事而久陷囹圄,故释放之。
卫成公亦被感动,遂亲到晋国约成,并致拜谢。
其后未久,曹共公也主动到晋国朝觐,表示臣服,愿为附庸。
晋襄公由此通过仁德大合诸侯,使晋文公所建霸业得到延续,并受到诸侯尊重。
然而只因重组军政内阁,晋国内部矛盾便即浮现,一触即发。
画外音:晋襄公再次编组三军六卿之时,各大家族各怀心机,诸卿便被分为老臣派及新贵帮两大集团。老臣派属于晋献公、惠公时代早已发达世族,以箕郑父、士榖、梁益耳、先都、荀林父为首;新贵帮则是晋文公、襄公父子所倚重贤臣之后,以狐射孤、赵盾、先克、栾盾、胥甲为核心。新老贵族经过明暗较量,新贵帮终得胜利,狐射姑、赵盾执掌中军,先克、箕郑父掌上军,先蔑、荀林父掌下军。然而新贵帮虽胜,狐、赵两家又争,暗流汹涌。
晋襄公在位七年,至秋八月,忽然患疾,继而病笃将死。
襄公自觉不久人世,遂召六卿诸臣,在榻前当众托孤于赵盾、阳处父。
晋襄公:寡人继承父业,破狄伐秦,未尝挫晋国锐气。今命之不永,与诸卿长别。太子夷皋年幼,卿等宜尽心辅佐,和好邻国,休失盟主伯业!
嘱毕遂薨。群臣受命,便欲奉太子夷皋即位。赵盾却忽然改变主意,议于众臣。
赵盾:国家多难之秋,宜立长君。更兼秦、狄与我为仇,又近在咫尺,更不可立幼主。今公子雍见仕于秦,好善而年长,可迎之以嗣大位。
群臣闻罢愕然,皆莫能对。
狐射姑反驳:诚然国家多难,宜立长君,则不如立公子乐。子雍多年仕秦,若归国必为秦国傀儡,岂可立之?子乐仕陈,而陈素睦于晋,是弃怨而取惠,必有助晋民之安。
赵盾:不然。公子雍因其母杜祁之故,极得先君文公宠爱,且为秦国所亲。国立仁君则固,立长则言顺,立先君所爱则合于孝,结好旧友则安。子雍有此四德,故必迎立为君。
狐射姑:若必修秦晋之好,则子乐之母辰嬴,曾受怀、文二君宠爱,立其子是也。
赵盾冷笑:辰嬴低贱,于文公嫔妃中位次第九,且为两君宠幸,最为淫荡,公尚以为荣耶!子乐不得大国而就小邦,是为鄙陋,有何资格为我大国之君!
狐射姑:仁者为君,何论出于大国小邦?
赵盾:母淫子鄙,则无威严;陈国弱小且远,有事不能相救,何谓安民?反观子雍之母杜祁,因爱先君,情愿让位逼姞;因欲和狄,复又让位季隗,自甘居第四,其德何茂?先君因此喜其子雍,使出仕秦国,位至亚卿。以国相比,秦国大而且近,有事足以救援;以母较之,杜祁茂德,子受先君之爱,则足以威临百姓。以此立公子雍,不亦可乎?
狐射姑闻此,因赵盾为中军之帅,不宜再争,只得缄口不言。众卿闻之,亦再无异议。赵盾舌战获胜,乃派先蔑为使,士会为副,如秦报丧,并迎公子雍返国。
先蔑奉命,回府收拾行囊,荀林父忽然造府,私下谏止道:主公虽亡,托孤遗嘱言犹在耳。且夫人、太子皆在,元戎必欲迎子雍于秦,我恐其事难成。且贾季心怀不忿,若一旦有变,子必为首当其冲,为子雍殉葬。何不托疾,以辞此行?
先蔑不以为然:虽贾季不忿,众卿未服,然晋政皆在赵氏之手,何变之有?
荀林父见劝不能入,出而叹道:士伯不听我良言,此去恐无回矣!
先蔑遂与士会起身,前往秦国,迎接公子雍。
狐射姑见赵盾不从己言,散班之后归府,终于怒不可遏,手指门外,破口大骂。
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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