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正所谓‘辟礼门以悬规,标义路以植矩’,自古以来历朝历代,都对勇于弹劾的臣子大加褒扬。就算所劾之事并不确切,也不至于对弹劾者进行如此严重的惩罚……否则朝中上下,又有谁敢再铮言直谏?”

&ep;&ep;叶月珊对朝堂上的仪轨并不了解。她想了一想,忽然搂住佐兰的肩膀。

&ep;&ep;“无论如何,朝廷的人抓走了我们的爹娘……恐怕也不会放过我们。佐兰,我们必须躲起来,必须想办法活下去!”

&ep;&ep;“没错……”叶佐兰顿时准备起身:“我在国子监的号舍里存着一些买书钱,我去拿来!”

&ep;&ep;“不能去!”叶月珊急忙将他拦住:“他们知道你在太学念书,必然在国子监守株待兔。你这一去,岂不就是自投罗网?!”

&ep;&ep;“也对……”叶佐兰这才冷静下来,抱着脑袋坐到一旁:“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我身上只有几小块碎银,日后可怎么办?”

&ep;&ep;“也许我们应该找机会离开京城。”叶月珊咬着指甲说道:“去柳泉城的舅舅家中。他是个明事理的好人,应该能够收留我们。”

&ep;&ep;“出城去?!”叶佐兰却咋舌:“难道就这样放着爹娘两个不管?”

&ep;&ep;“你说,怎么管?”叶月珊红着眼睛反问:“倒是有什么办法,赶紧说出来啊!”

&ep;&ep;叶佐兰张嘴就想要辩解,然而声音到了嘴边,却发现其实根本就无话可说。

&ep;&ep;国子监如今是不回去了,想要找那里的同学,对方恐怕也不愿意来趟这趟浑水。至于洪夫子,毕竟只是一届教书先生,奉行得也是明哲保身之道。

&ep;&ep;那么,还有谁?

&ep;&ep;叶佐兰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ep;&ep;那里,曾经被父亲撕成碎片的信笺已经被仔仔细细地拼好。可分明只是多了一张衬垫的薄纸,叶佐兰却像是揣了一块熟铁,无比沉重。

&ep;&ep;唐瑞郎,唐瑞郎……若是换做别的情况,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ep;&ep;然而,自己的父亲弹劾之人,偏偏正是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也许就是今日之事的罪魁祸首。

&ep;&ep;明明,距离端阳之约,只剩下二十日了……

&ep;&ep;万般颓丧之中,叶佐兰唯有抱头垂泪,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感觉到肩膀被叶月珊轻轻地推了一推。

&ep;&ep;“天色暗了。佐兰去街上买点吃的回来可好?”

&ep;&ep;叶佐兰这才感觉自己也是腹中空空,于是点了点头朝外头走去。

&ep;&ep;距离旧宅不远的横街上有一处饆饠饼店,售卖的樱桃饆饠最为有名。旬日放假归来,叶佐兰便会为叶月珊带上几枚,换来不少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