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十六 (6/7)

&ep;&ep;四圈玩下来已过午，老太太终于尽兴。

&ep;&ep;牌局结束，几人却都不太饿，老太太让阿姨只煮一些咸点，吃过后，大约精神乏，在客厅中待一会儿就上楼。

&ep;&ep;赵老亦有倦意，这时却有来电，一会儿便有客要到。

&ep;&ep;我不好再打扰，趁机告辞，当然还由赵宽宜送一程。

&ep;&ep;赵老道：「有空再来玩。」

&ep;&ep;「好的。」我说，不敢让他多送。

&ep;&ep;大门关上，进到电梯里赵宽宜问我：「有东西落下吗？」

&ep;&ep;我道：「没有，哦不对，倒是有的，都在你外婆皮包里了。」

&ep;&ep;赵宽宜默然，才讲：「还真不知道你对输钱很在意。」

&ep;&ep;我解释：「不是的，输多少钱不是问题，只是输这种事滋味太不好，尤其输给长辈，要想拼命又难为。」

&ep;&ep;赵宽宜听着看来，好似不以为然。

&ep;&ep;几句话间，我们到了停车场。

&ep;&ep;放妥行李，我开门上车，已先上驾座的赵宽宜却递来一个纸袋。

&ep;&ep;「给你的。」

&ep;&ep;我愣了一下，看一眼袋上品牌，是loewe。不管里头放了什么，都是不便宜。我勉强一笑。

&ep;&ep;「什么意思？」我不去猜，直接问。

&ep;&ep;看我不接，赵宽宜无不耐，只淡淡答：「上回妈妈的事，说好补给的礼物。」

&ep;&ep;我一怔，片刻才反应——原来是为了那时。我暗暗松口气，但又惆悵，就伸手拿过来。

&ep;&ep;「其实你请过吃饭，不用再给我，你知道，我说说而已。」

&ep;&ep;赵宽宜发动车子，对我讲：「我也说过要补给。」

&ep;&ep;我无奈何，只有接受了。

&ep;&ep;车子开上道路，我拿出袋子里的匣子，打开来看，里面躺着一隻深蓝皮革的皮夹。我一笑。

&ep;&ep;「怎么想到送我皮夹？」

&ep;&ep;我现在的皮夹是ntblanc，已用多年，是我二十岁生日母亲送的，她说，成年了要用好一点。

&ep;&ep;对皮夹，我没什么要求，有一个堪用的便好，但近来发现皮革磨损得厉害，才打算要换。

&ep;&ep;偏正好，赵宽宜送来一个。

&ep;&ep;此刻，赵宽宜开着车，答我：「正好有合适的。」

&ep;&ep;我不知怎么形容此刻心情，收起皮夹和他道谢。赵宽宜分心瞥来，只淡淡的回一句不客气。

&ep;&ep;车内安静下来。

&ep;&ep;比起昨日，心情可真谓跌宕起伏，本来我和赵宽宜说开了，应该再无忐忑，但又因一个衝动，再导致如今局面。

&ep;&ep;「听歌如何？」我问。

&ep;&ep;「随便。」

&ep;&ep;我正要按开音响，听赵宽宜平淡语气，驀地一停。

&ep;&ep;「算了。」

&ep;&ep;我说，匆匆别开脸，不去看赵宽宜有何神情。

&ep;&ep;一如以往，心中挣扎的只有我。

&ep;&ep;我一面想对赵宽宜问究竟，一面又希望他忘了——或许没忘，但顾全我们之间的情谊，佯作没事。

&ep;&ep;假若这样，也好不是？

&ep;&ep;我心情反覆，发现车子已来到復兴南路段。再往前开一小段，便要到我家所在的社区大楼。

&ep;&ep;赵宽宜忽问：「你饿不饿？」

&ep;&ep;我怔了一下，「还好，不怎么觉得。」

&ep;&ep;赵宽宜默然，但车子却放慢速度，转瞬开入右侧的巷子里，这里是住家，而且是单行道。

&ep;&ep;我愣住，车子已经停在其中一户的墙下。

&ep;&ep;「你怎么…」

&ep;&ep;赵宽宜看来，打断我，「程景诚，我已仔细想过。」

&ep;&ep;我再一愣，才牵嘴角：「想什么？」

&ep;&ep;「你说的事。你没忘，我也没忘。」赵宽宜淡道。

&ep;&ep;我闭口，不觉别开眼，心如擂鼓。

&ep;&ep;赵宽宜的声音慢慢地响起来：「我必须说，我从未将你看作一个对象，但对你，是喜欢的，在所有的朋友里，你最不一样，假如今天是别人来和我说那些话，我一定不能这么犹豫。」

&ep;&ep;我苦笑在心，定了定神，看向他，开口：「其实你也不用犹豫，我…」

&ep;&ep;「能让我犹豫的人，没有很多。」赵宽宜未让我说下去，只继续：「我确实是不抗拒和同性有点关係，但我从未接受，是因为和同性谈情，一直不在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