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大半。

&ep;&ep;乡君地位高贵,自然不屑于说谎。

&ep;&ep;只是,在这安心的同时,他又有一丝迷惑,他怀疑自己的记忆,那些事情明明如此的清晰……

&ep;&ep;元一忍不住又开始往深处想。

&ep;&ep;陈书沅见元一呆怔的模样,心里紧张地抓帕子。

&ep;&ep;姜弦说的没错,若是元一真知道那些事情,怕不是要在她面前抹脖子。

&ep;&ep;他把自己看得太低了。

&ep;&ep;陈书沅心里叹了口气,打断元一所想道:“这几日,我不来看你了。”

&ep;&ep;“我要去见见伤你至此的人。”

&ep;&ep;元一本想说他没有大碍,话到嘴边,他突然回过神来,那些人怎么会针对他?

&ep;&ep;他霎时间目带寒芒,像是隔着空间也要把那人碎尸万段一般。

&ep;&ep;陈书沅站起身,为元一掖了掖被角,嘱咐道:“你不要胡七八想,就记得一件事情,尽快养好伤,到我身边来。”

&ep;&ep;屋外的光碎金似的落在陈书沅身上,元一看着自己护着长大的小乡君,像是披着光一样好看。

&ep;&ep;他呆愣的时间,陈书沅却是俯下身体,轻轻为他把被汗濡湿的头发挽在了耳后。

&ep;&ep;元一木木的承受后猛然察觉不妥,他迅速偏过头,看向陈书沅。

&ep;&ep;却见陈书沅没有丝毫反应,一如之前爽朗道:“看这样顺眼多了。”

&ep;&ep;陈书沅背过身去,缓缓蹭着自己的指间,在元一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唇角道:“我留下人看护你。”

&ep;&ep;“虽是到了庄子上,你也别得了清闲,不回来了。”

&ep;&ep;元一目送陈书沅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渐渐消失,才慢慢拉回了视线。

&ep;&ep;耳廓边微烫,绕得他心又提起来了。

&ep;&ep;元一目光一沉,他抬手点了点床前挂着的金铃,应声便进来了一个侯府的侍卫。

&ep;&ep;“元一统领,你有什么吩咐吗?”

&ep;&ep;元一淡淡道:“前几日我昏迷时,乡君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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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陈书沅送下元一,就马不停蹄去了十里春。

&ep;&ep;周嬷嬷得了吩咐,见宣平侯府的马车来了,直接将陈书沅送到了二楼的雅间。

&ep;&ep;陈书沅坐在软塌上,合着眼轻轻嗅浓郁的酒香。

&ep;&ep;就在她脚下、那些跑腿的伙计们皆是短衣短袄,大着嗓门在那里吆喝来吆喝去。

&ep;&ep;也难怪姜云鸢不平衡,她一个嫡出的侯府大小姐,受着楚都最好的礼仪诗书教诲,可却比不过自北疆而来、从小便和粗人平民相处的姜弦。

&ep;&ep;甚至一看见姜弦,难免就有人议论,她这个嫡出是怎么来的。

&ep;&ep;侯门嫡女,是她最为重视、绝不能被质疑的身份,所以,敢引起质疑的人就得死。

&ep;&ep;陈书沅面上的笑意深不见底,她为自己沏了杯茶,在吹开浮沫时,姜云鸢走了进来。

&ep;&ep;与姜云鸢一起的,还有她的母亲刘若烟。

&ep;&ep;刘若烟行了个礼,又携着姜云鸢道:请乐宁乡君安。”

&ep;&ep;陈书沅没有让她们起身,反而慢条斯理喝起了茶。

&ep;&ep;等茶盏见底,陈书沅才用眼神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坐席。

&ep;&ep;雅间里被陈书沅难得表现出来的傲慢弄得安静极了。

&ep;&ep;姜云鸢抿了抿唇,终于开口道:“书沅,这几日一直没问,你可好些了?”

&ep;&ep;陈书沅眼波流转,端的是好架子。

&ep;&ep;她淡淡笑着:“你希望我好些,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