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焦丽卿吵醒。我在被窝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问道:“这么早,有什么事?”
“嫂子,今天是七月初七,忘记了?”她一脸兴奋,“今晚街上有好多节目,我想约赵公子一起去玩。”
我笑道:“那就去呗,叫我干什么?”
“嫂子1她爬上床来扑在我身上,撒娇地说,“你陪人家一起去嘛。”
我叹了口气:“拿你没办法!现在还早,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她跳下床去,一把掀开被子,叫道:“还睡!太阳晒屁股了1
我扑哧一声笑了:“幸好这话没让你娘听到,不然又要被教训了。”
她冲我做了个鬼脸:“还不是跟你学的。这叫做有其嫂必有其小姑。”
我一边起身穿衣一边问:“你今晚约了几个女伴?”
“人家想约赵公子,当然不会约女伴了。”
“呵,小小年纪学会重色轻友了1我打趣道,“看来今晚我要放聪明一点,走远一点,免得碍眼。”
“嫂子1她面上挂不住了,扑过来挠我的痒。我哈哈大笑,也向她身上抓回去。
笑闹了半天,我们终于停手讲和。我洗漱之后,将垂直柔软的黑发随意挽了一个髻,插上一跟簪子,又清爽又好看。焦丽卿看着我梳头,双眼冒光,一脸迷醉,叹道:“嫂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我要是男人,一定会娶你。”
我伸手敲了敲她的头,笑骂道:“作反了,竟然调戏起嫂子来。话说回来,我们家丽儿也不差,粉面红唇,天生丽质。来,嫂子给你化点妆,保证迷倒一大帮男生。”
焦丽卿小脸刷地一下红了,兴奋又不好意思地说:“娘说我还小,要满了十六岁才能化妆。哈,我很快就满十六岁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将手上的胭脂水粉放了回去。
“丽儿,喜欢一个人呢,不能光看他的外表。不是说外在美不重要,但心灵美才是关键。”见她歪着头认真考虑我的话,我摇头一笑,转换话题道,“跟你娘请安了吗?”
焦丽卿不耐烦起来:“昨晚说好了,今天不请安了。我替嫂子也告了假。我们快走吧。”
我心里暗笑,现在郑玉敏巴不得我有多远滚多远,哪会计较我有没有去请安?
虽然天色尚早,街上已是一片热闹景象。小摊贩堆满了各条街道,各种商品应有尽有,叫卖声此起彼伏。我们选了一家看起来干净的食肆吃了早餐,然后有说有笑地边走边逛。
“咦,那不是上次街上遇到的张公子吗?”焦丽卿扯扯我的衣袖,小声问道。
我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对上张邵阳炯炯有神的双眼。他这次没穿戎装,只作寻常武夫打扮,却也显得风流潇洒,另有一番男儿气概。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刚毅的男儿形象瞬间变成了乖乖男:“焦夫人,焦姑娘,真是好巧1
焦丽卿叫了一声张公子便不再说话,我笑道:“人生何处不相逢!张公子的口音不像本地人,能再次碰到,确是有缘!那位阿来呢,怎么没在一起?”
他说道:“邵阳本是南阳人,有事路过此地,此番回程正好到市集上补充些干粮,以备路上不时之需。阿来在镇外等候。”
我点头道:“原来如此。我师父张神医也是南阳人,说不定你认识他。”
他失声道:“张神医?他叫什么名字?”
“他老人家姓张单名讳机,就在前面的妙春堂坐诊。你真认识他?”
他像个孩子似的原地蹦了几圈,兴奋地拍掌大笑道:“我当然认识他,他是我爹。”
偶遇张邵阳,我决定陪他一起去见师父,让焦丽卿自己去见赵文。
张机并未曾对我提及家庭情况,我也没有问过,不然他们父子三人上个月可能就见到面了。听张邵阳说,他们共兄弟五人,他排行老三,参军已四年。战事吃紧,他忙于公务,参军之后再没见过家人。老大、老二和老四已经战死沙场,死时都尚未娶妻生子,这成为张机心中永远的痛。
“原来焦夫人竟是我爹的入室弟子,刘叔之女,那邵阳就不客气,以兄长自居了。”他哈哈一笑,“从现在起,应该叫你师妹才对。”
我微微一笑:“那是当然。依张三哥所见,如今这天下的形势如何?你为何而打仗?”
他不料我会有此一问,微微一怔,面露忧色,答道:“如今群雄并起,各地军阀割据,连年战乱,天下四分五裂,若是没有一股强有力的势力来一统天下,百姓的苦难永无止境。师妹身居庐江这个没有经受战火的城镇,算是非常幸运了。邵阳只是希望能为一统天下尽一份绵薄之力,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于愿足矣。”
果然是条心怀天下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我面露欣赏之色。可惜他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诉他,一统天下,那将是几十年后的事情。我们要是命长,或许能看到。
他又说道:“鸣峰同我一般心怀天下,他本要随我一同参军,爹虽不舍,却并不反对。是我逼他留在爹身边学医,就怕万一我马革裹尸,爹不至于没人送终。”言语之中大有壮士断腕的悲壮与豪迈,让我深感折服。
听完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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