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脸红耳赤。
医生很快就赶过来了,帮程思雅检查伤口。她不再说话,委屈的样子看得我牙痒痒的。
罗婉仪突然转过身,大声朝我吼道:“滚……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以后别让我看到你!”
“妈,别激动,小心你的血压!”詹馨悦上前扶住罗婉仪,轻拍她的后背劝说:“佑成不过是玩玩而已,又不会认真的。”
“玩?我看他这次是认真的。”罗婉仪突然冷笑起来,涂着猩红指甲油的中指几乎抵在我的鼻尖上,大声苛责道:“别以为我不认得你这个狐狸精……跟张欣是一伙的吧,专勾AA搭有钱的男人。”
“妈……别乱说!”詹佑成皱眉吼了一句。
“如果你要的是身家清白的女人,我也认了,为什么偏偏是这种杀人犯?她到底有哪里好?不就是长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吗?”罗婉仪气得脸颊都红了,随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就往我的身上甩过来。
詹佑成上前把茶壶挡下来,眉头拧得更紧。
“要是今天你不跟这个女人划清界限,这辈子都别再进家门,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罗婉仪大声吼道。
我固执地站在原地,虽然这些羞辱的话语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可是落在心里却像刀割一般。大概,是因为出自詹佑成妈妈的口里。
“佑成,妈有高血压你别气她,快叫这个女人走。”詹馨悦推了推詹佑成,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詹佑成突然上前攥住我的手腕,用力往外扯:“我们出去再说!”
我被彻底激怒了,甩掉詹佑成的手,目光却落在程思雅的身上。看着看着,我突然就笑了:“程思雅,我离开并不是因为妥协,而是看在詹佑成的份上,不与你计较。如果有下一次,我看你不会这么幸运。”
说完,我转身望向詹佑成,一字一句地说:“你留下来,我走!”
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不希望詹佑成夹在中间难做人,唯有先离去。
直到走进电梯,我才靠在金属壁上,紧握的拳头逐渐松开。自从答应詹佑成给他机会的那天开始,我就预料到有朝一日会与詹家人打照面。
我一直努力改变自己往上爬,为的就是能靠近詹佑成一点,再近一点。我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把曾经的黑历史洗干净。
可是,直到如今我才明白,无论怎么努力,都洗不干净自己的过去。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就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勾人未婚夫的狐狸精!
走出医院的时候,天空已经放晴,可是我的内心依然阴霾未散。我随意上了一辆公交车,漫无目的地沿着马路行驶。
手机在不断震动,我掏出来一看,才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有徐成亮的,有叶敬良的,却没有一个是来自詹佑成的。我把手机关了,深呼吸,然后靠在座位上闭起双眼,努力让眼泪回流到心里去。
这是一辆通往墓地的公交车,我在半路下了车,绕过一大片树林来到存放妈妈骨灰的寺庙里。距离上一次探望妈妈,已经一年多了。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阳光照洒在地上,却照不进我的心。突然很想哭,摸了摸眼角,却没有一点儿的湿润。
脑海中浮现起的是詹佑成冷漠的脸容,虽然他表面上并没有指责我,可是流露出的不信任,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我痛心的不是被冤枉,被谩骂,而是被詹佑成不信任。大概就连他也觉得程思雅脸上的伤,是因我而造成的。△≧△≧
哦不,应该是直接造成的。如果不是我抢了她的未婚夫,也不会费尽心思把我骗到医院里去,当着詹家人的面前演了这么精彩的一场戏。
从早上到下午,我一直坐在妈妈的骨灰前不说话。
直到傍晚时分,我才离开了寺庙走在田野间。遍地的小黄花随风摇动,我打开手机想要看时间,屏幕上突然显示徐成亮的来电。
逃避的时间已经足够久了,我默默地接通了电话。“喂……”
“小梦,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徐成亮的语气急切,劈头就骂:“我打了你很多次电话,为什么关机了?”
我看着天边的夕阳,心情恍惚地应答:“很抱歉,今天发生了点事,我需要冷静一下。”
电话的那头沉默起来,隔了足有一分钟,徐成亮才语气凝重地说:“小梦,你要冷静一点……你爸他……今天中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