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玄石在褚风临的手中发出阵阵红光,光芒闪烁中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和怨煞之气一起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翻腾不休,肉体凡胎一时无法承受此等神威,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痛楚,身体里所有的血液仿佛在顷刻间化为了烈火,那股毁天灭地的强大力量有如烈火一般控制不住地冲出体外疯狂肆虐。
意识被彻底剥夺的前一刻,褚风临望向温静遥与沈晏清的方向,只见远处他们的身影已经化为了两个模糊的小点,他想向他们大喊,让他们快点跑,可是狂风呼啸中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已被淹没,巨大的冲击波夹带着遮天大火由石台向四面轰然炸开,整座山洞瞬间沦为一片火海,赤炼玄火的赤色火焰包裹着漫山妖藤熊熊燃烧,好似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满目的红得妖异奇诡,烧得肆意张扬,一幕幕残缺模糊影像出现在冲天火光之中,如断片一般从眼前不停闪现——
一名天宫里小宫女下凡办事,在溪边捡到一只奄奄一息的小赤狐,小宫女心生怜悯,打开手中装有仙露的玉瓶喂食小狐狸,小狐狸吸食完仙露昏睡了过去,为怕他伤势不愈,小宫女把他藏进提篮里悄悄带回了天宫……
小宫女抱着小狐狸坐在空旷无垠的寰宇之下,一面轻轻抚摸着他鲜红如火的皮毛,一面柔声说道:“离字音同狸,你一身毛发又红得像火,不如就叫你火离吧,嘻嘻,一只火红的小狐狸。”小狐狸呜呜低鸣,仿佛受到感应一般舔舐着她的手,小宫女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将小狐狸搂进怀中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喃喃自语道:“火离啊火离,答应我不要和我分离好不好?你一定要永远陪着我,就像我也会永远陪着你一样。”
茫茫银河边,小宫女怀揣提篮急切地奔跑着,眼看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她找了个地方将提篮放入银河,小狐狸从盖布中探出脑袋不解地望着她,伸出小爪子搭着她的手背,一派天真懵懂的神情,她咬咬牙狠心松开了手,目送提篮逐渐漂远的影子,大声哭喊着:“火离,你要好好活着!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画面一转,火焰中出现灵霄宝殿巍峨雄伟的幻影,身量长高了许多的小宫女跪在殿下,身边是一把华光溢彩的匕首,高堂之上传来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祗没有感情起伏的冰冷声音:“那妖孽本该死去,却因你而活,这是你种下的因,该由你亲自了结,将它刺入那妖孽的胸膛,赎去你一身的罪孽。”
大婚之夜,小宫女一身嫁衣如火,坐在轿中被一路抬进山洞,山壁之上千千万万的洞窟边簇拥着狐妖族男女老少,满山满洞挂满喜庆的红绸,狐鸣如炮竹热烈,欢呼声中那人一把掀开轿帘将她抱起,掀帘的动作十分粗暴,可是抱起她的动作却又是那么小心翼翼,像是捧着无上的珍宝,他抱着她进了精心布置过的洞窟,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取下她头上的凤冠,解开她的衣衫,热烈而狂放的吻覆上她的面颊、颈项、肩膀……
一夜春宵过后,小宫女凝视身侧那人带笑的睡颜,眼中含泪,颤抖着将手中的匕首刺入了他的胸膛。那人蓦然张开双眼,望向她的眼神是满满的错愕与痛楚之色,与此同时九天神雷骤降,将婚宴后喝得酩酊大醉狐妖一众劈了个措手不及,只听撕心裂肺的惨叫在山间此起彼伏,一只只身上带火的狐狸企图冲向洞外,却被一早设下的封闭圈围住,活活困死在洞中。他捂住伤口踉跄着跑出洞窟,想要去够石台上漂浮的赤炼玄石,可是妖力从伤口处源源不断地流失,就在此时一个印刻着雪衣派符咒的光圈凌空打下,将他牢牢罩住,空中传来诸神法相威严的声音:“大胆妖孽,还不速速伏诛。”
他用身上仅剩的妖力催动赤炼玄火拼死反抗,大火燃起之时他最后一次望向身后的她,眼里写满背叛的仇恨,映着通红火光,炙热地让人心悸:“我会报仇的,我一定会报仇的!!!”
幻象渐渐模糊消失了,可火依旧在烧着,石台前褚风临表情倨傲而桀骜,金色眼眸折射着熊熊的怨恨之火,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风暴中心,一头红发飞扬似火,整个人也仿佛与火光融化在了一起,浑身上下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深重戾气,现实与幻象重叠,一时竟分不清是幻是真。
温静遥从震惊中缓过来,望着火光中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万般不愿相信那个常伴身边的人会变成这样,变成自己完不认识的样子。“别过去!刚才那些是天狐大人的过往记忆片段,是他的怨念凝结成幻象。”沈晏清发现她下意识要离开防护罩走向褚风临的行为,立时叫住她,他看向褚风临的方向,眉宇间漾起抹不去的沉重之色:“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大火越烧越旺,满山妖藤鲜红的枝叶痛苦地扭曲起来,深埋地底的根茎在炙烤下不住收缩致使脚下土地翻涌不止,无奈赤炼玄火威力太过强大,妖藤在烈火中尽数化为灰烬,蛀噬了大半个山体的血妖藤一朝焚毁,就如同千丈之堤毁于蝼蚁之穴,一时间地面陷落,山石崩塌。
摧枯拉朽声中山顶石块纷纷掉落,暴烈的光线透过缝隙射入洞中,照在褚风临的身上,沉睡了千年的神识感受到第一缕阳光,脸上闪现一丝怀恋之色,可这丝鲜活的神态出现了仅有一瞬,神识嗅到洞内还有活物的气息,目光即刻锁定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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