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金色眼瞳射出的视线是那般狂放不羁,满含轻鄙之色,直看得人心里打鼓:“你们这些修仙门派满嘴大仁大义,却原来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蠢货,静丫头的生母原是贵派弟子,十九年前迎战天狐时遭受攻击才导致妖气入体,静丫头一出世便身染妖气,受了十几年苦痛,本就无辜,你们对于同门之后非但没有一丝怜惜之情,反而只顾着那点可笑的颜面,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人打成妖孽,一个个披着张人皮,却比你们口中的妖还不如。”
他这话当真是大逆不道,甫一出口,殿中立刻炸开了锅,那帮子半生修道的耄耋老者见他竟公然将他们与妖孽相比,气得再也无法维持冷若冰霜的表象,口不择言地骂道:
“荒谬!荒谬!当年她的母亲身为旋咒峰首座,却与人私通珠胎暗结,本就是我派之耻,后又受妖气感染,变成不妖不人的怪物,如若不是竹首座妇人之仁将她放走,还私窃派中宝物霰雪琉璃魄为她们母女抑制妖气,哪里还有她的命在!”
“嗬,同门之情,当年若不是顾念同门之情没有追杀到底,兰夜心早就和十九年前那批一同感染上天狐妖气的弟子一样被推入化妖池消融地无影无踪了,就是因为可笑的同门之情,才纵容她生下了妖气附体的女儿,才让投放血妖藤的幕后黑手有了可趁之机。”
“凡我修仙之辈,就该断情弃爱,摈弃一切没有必要的感情,只要是妖,就都该死,没有同不同门,也没有无不无辜!”
温静遥原本自己对他们的话已经心如止水,可在亲耳听到他们用那样难听的口吻说起她的生母,说起十九年前的往事的时候心脏还是钝痛地难受,她紧咬着唇,使劲不让泪水从眼眶之中溢出来,用倔强的眼神看向那些人,冷冷说道:“住口,你们没有资格这样说我的母亲。”
褚风临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从背后悄悄握住她冰凉的手掌,而面对那一双双充满敌意的眼睛,他肆意地笑着,无惧无畏:“我看你们派上下都修仙修成傻子了,好好的仙物落在你们手里还真是糟蹋,不如我一把火烧个干净。”
自狐丘山出来之后赤炼玄石便一直由褚风临保管,众人眼睁睁看着他从衣袋中拿出赤炼玄石,仿佛掂量一颗普通石子一般玩弄于鼓掌之间,生怕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纷纷如临大敌,祭起宝剑,五颜六色剑光迅速将他们重重包围,带他们入殿的梅清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平时看他挺平常的一个人,关键时候竟会做出如此疯狂之举,用剑尖指着他,颤声道:“风少侠,不要做傻事,万事好商量!”
梅落白在高台上注视着他身影,从他的角度能最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笑,上位者的敏锐嗅觉告诉他这人的心里燃着一把火,他的笑容提醒着旁人他嘴上的话不仅仅是说说而已,一旦他不高兴了,那话就必定会成真。
“你待如何?”梅落白的眼角抽动了一下,细微到连他自己都没发觉。
褚风临专注把玩着手上的石子,眸都没抬一下,只懒洋洋地回了一句:“不如何,不过就是想见识见识仙家圣物的神威,贵派虽然人多势众,我们硬拼拼不过,但要是我一个不小心催动了赤炼玄石,烧了这衡阳殿,贵派就算再神通广大,一时半会儿也止不住吧?到时候传出去,说雪衣派衡阳殿在首脑都在场的情况下还被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给烧了,伤的可是你们的颜面,你们不是最在意颜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