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死死抱住了高台石壁,可任由爪子在壁上挠出一道道爪痕也无力冲破封印禁锢,最终一点一点化为肉泥。
梅落白飞到高台上方时手一松,褚风临摔落在地,梅落白也在随后缓缓降落,他看了一眼褚风临,语气一如既往没有情绪起伏:“这里便是化妖池,你自行跳下吧。”
褚风临站起来甩了甩被扣得生疼的胳膊,抬起头平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提醒道:“希望梅掌门遵守诺言,放静丫头和阿晏下山寻找第四样宝物,否则即便我真的成了妖,也必要闹得你派上下不得安宁。”
“我雪衣派堂堂大派,自然信守承诺。”
褚风临闻言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走到高台边缘,望着脚下滔滔池水,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当滚烫的池水席卷身的那一刻,他感到炽热难忍,没等他在水中站稳,四条粗重的铁链从山壁四面飞来紧紧地扣住他的四肢,叫他动弹不得,褚风临挣动了一番未果,看向高台之上的梅落白,讽刺地笑道:“对付我一个无名小卒,梅掌门未免也太大动干戈了吧?”
梅落白一言不发,池水散发的红光倒映在他那张晦暗不明的脸庞上,平添几分沉冷森然之气,只见他默然盘坐于高台,祭出赤炼玄石,两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催动真气生成金光自他头顶慢慢聚拢,金光缠绕着火焰汇成一柄利剑之形,利剑顺速膨胀直冲向天,无数带火的牛毛小剑从中飞出,飞到化妖池上方排列成阵,从上至下看恰好是雪衣派封印符咒的图案,大大的咒印像天网一般笼罩了整个池面,金光愈盛,火光愈强,池水翻涌就愈发猛烈,以褚风临为中心向外扩散掀起巨大漩涡,池内剩下的妖物们在惊涛骇浪中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叫,无力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在金光伏魔阵下被蒸腾成了飞灰。
褚风临被困在风暴中心,身上下每一寸皮肤有如烧化一般痛楚,耳边不停回荡着梅落白诵念咒诀的声响,头疼欲裂,难受至极,那感觉就和狐丘山下被神识附体之时一模一样,体内似有一股力量被滚烫的池水激发,横冲直撞,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体外,褚风临勉力维持清醒,可完无法自控,渐渐地所有声音部消失了,周身的炙热也感受不到了,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封闭五感的空间,在这里没有任何外界的干扰,只有泼天的红,还有自小到在梦魇出现的那个画面——一团硕大的阴影,形状依稀看着像只巨兽,只是今天巨兽头一次清晰完整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终于看清了它的真实面貌,是一只狐,赤色皮毛,金色眼瞳。
“你是谁?”褚风临问着,如同过去每一次看到它时那样发问,以往它从未发出过任何声音,可是今天它却开了口,说了四个字:“我就是你。”
“胡说!”褚风临下意识地否认:“你怎么会是我?”
“我就是你,我是你的本体。其实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只是不愿面对罢了,如今你自愿被神识附体,过往的记忆正慢慢恢复,我也马上就要醒来了。”
褚风临一时怔住,哑口无言。
狐接着说道:“这些年我一直沉睡,但你的一举一动所思所想我都感应地到,十二岁那年你在你师父那学剑,一时失手重伤了几个出言羞辱你的师兄弟,那时我感应到你心中的愤恨之意,差点就觉醒了,你为了躲避我,也为了不连累无辜出走乡里,四处漂泊,直到你遇见了那个女孩,你明知道越是接近妖邪仙神,就越是容易迷失心神、走火入魔,可你还是不惜为她以身犯险,几次三番催动体内力量助她救她,甚至心甘情愿受神识附体,唤醒了沉睡的我。”
那一句句话好似一柄柄锋利的尖刀,剖开他的心,将褚风临心中深藏已久的秘密血淋淋地尽数摊开在他的眼前。从小到大褚风临就隐约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甚至有种直觉,猜到自己可能是个害人妖魔,他一直回避自己的内心,他在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这世上没有妖,哪怕知道那只是自欺欺人,这些年他独自一人四处流浪,从不与任何人产生过多的牵绊,直到遇见了温静遥,那个与他同病相怜的女孩。
早在下定决心护送她上太苍山那一刻起他就预料到这一路凶险异常,而且很有可能会触发他内心极力回避的东西,可他还是选择履行承诺,护她到底。即便后来他们察觉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一步步将他们推向未知的深渊,他也从未退缩。
褚风临沉默半晌,方才缓慢而坚定地答道:“我喜欢的人,我珍视的朋友,我的亲人师长,我都要豁出一切来守护,凡我所爱,凡我所恨,我都要紧紧抓在手里,成魔成佛,又当如何?”
狐闻言放声大笑:“天真,真是天真,你以为你堕入魔道,你那些所谓的爱人朋友还会如从前那般待你吗?他们只会憎你厌你,视你如其他妖魔一般,你前生遭受过的背叛今生只会重演,时隔千载,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你难道淡忘了吗?”
自从天狐神识附体之后,褚风临脑海中时常浮现起一些前生的记忆,其余的片段都很琐碎,唯有千年前那一夜狐丘山洞中燃烧的赤练玄火格外鲜明,他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被仇恨的火海所吞噬,可脑海中的画面还是纷至沓来,他大喝道:“住口,那不是我的记忆!就算是我的记忆,我又凭什么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