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她看到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哀求的灵子,她心里又很难过,毕竟灵子和她母亲是有良知的日本人,更是她的朋友。

“他,只是一个锅炉工!”灵子母亲在苦苦哀求,“他不会打仗!”

两个日本兵嘴里哼了一声,“不仅他要去,还有你!”

一个日本兵弯下腰伸出大手狠狠抓起灵子的母亲,“你也是日本公民,一起带走!”

“不要,不要,放开我的母亲!”灵子在雪地里爬,她要拉住她母亲的手。

另一个日本兵冷笑了一声,他弯腰准备去抓灵子,灵子母亲吓了一跳,她急忙使劲挣脱那个日本兵的手扑向灵子,“不,她在卷烟厂上工,她有工作!俺要照顾她,请放开她!”灵子母亲突然发了疯,她声嘶力歇地哭喊着,“放了我的孩子,请放开我的孩子,她,她有工作!”

英子想冲过去帮助灵子,可是,她的胳膊被一双大手牢牢地抓住了,英子回头一看,是宋先生。宋先生一只手拉着吴莲,一只手抓着英子。

英子抬起眼睛看了看宋先生,她想说什么,看着宋先生严肃的表情她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英子回头再去看灵子,她看见灵子母亲从灵子背包里翻出了灵子的做工证。

灵子母亲紧紧抓着那张纸片,好像那张纸片是一张免死牌,她疯了似的在几个日本兵眼前摇着,“这,就是这,她有工作,在咱们日本卷烟厂工作!”

几个日本兵交头接耳,一会儿,他们扔下灵子和灵子母亲走了,他们带走了灵子父亲。灵子母亲趴在地上大哭,灵子也跟着她母亲哭。

英子跑向灵子,她弯腰抓起灵子的手,“灵子,快走!”

灵子回头拉起瘫坐在雪地上的她的母亲,灵子母亲慢慢站起身,她弯着腰用双手使劲拍着她的两条腿,她嘴里痛苦地呼唤,“河浦君……”

下午,太阳还没有出来,雪还在下,灵子家里的哭声没有断,就像天上的雪,从早上下到了下午都没有停下来的痕迹,灵子母亲沙哑的哭声伴着雪片飞舞。

叶家小院里,新丽新菊搂着新新的头,她们无言的沉默,叶祖母也不说话,她闷闷地坐着,大半天也没听到她咳嗽,也许是宋先生拿来的那盒药管用了,也许她忍着。

院门口有声音,黄丫头在轻轻地叫,好像有外人,英子看看叶祖母,她冲下楼去,院里的雪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雪地里布满了黄丫头的梅花脚印。

叶家栅栏门上面出现了宋先生的头顶,宋先生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英子急忙打开了院门。

“宋先生!”英子轻轻喊了一声。

“英子,那个,俺给你们祖母请了一个医生!”宋先生笑着看着英子问,“你们祖母好点了吗?”

“嗯,好点了!”

宋先生带着那个男人匆匆迈进了一楼客厅。

“俺去喊祖母,宋先生您等一下啊!”

“去吧,俺和肖医生在这儿等着!”宋先生微笑着看了英子一眼,然后他把头转向那个医生,低声说,“这就是崔英昌的小妹英子!”

“就是她?上次咱们来叶家见过这个女孩,当时叶小姐负了伤……俺看这个孩子没有多大呀,没想到,我们,我们还不如一个孩子做的多,真的,以后一定把她的事情转告给上级领导,咱们可不能亏了她呀!”

“俺也是这么想的!”宋先生抬起手捋了一下他的下巴,“叶静牺牲后,这叶家多亏了她呀!”

“以后胜利了,给这些孩子找个新家吧!”肖医生忧虑的口气,“现在也可以,至少让他们不挨饿!陈苏坤老人也该歇歇了!”

宋先生点点头,“只是,只是怕老人不舍得……”

正在这时,叶祖母被英子搀扶着走下楼来,“宋先生,怎么?为了俺,您也太辛苦了吧?这雪天路滑呀!”

老人一边与宋先生打着招呼,她一边踮着小脚迈进了客厅,她看了看宋先生旁边的肖医生一眼,皱皱眉头,好面熟呀,“您是?”

“大娘,去年俺来过,那个时候叶小姐~”肖医生看着叶祖母憔悴的模样,他把他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犹豫了一下又说,“大娘,来来,您坐着儿,俺给您瞅瞅!”

“这雪天,还让你们跑一趟,俺没大事,俺就是这心口窝堵得慌。”叶祖母慢慢坐到了椅子上。

肖医生急忙伸出他的大手扶着叶祖母的胳膊,他感觉这个老人已经很瘦了,老人身体已经没有了肌肉,几乎只剩下了皮和骨头。

肖医生从他包里拿出了听诊器,他认真严肃的表情让站在门口的英子紧张。

“大娘,您的身体没什么大事,您心里有火,多喝点绿豆汤,就好了!”肖医生直起腰扭脸看了一眼宋先生,他们两个人互相递着眼神,似乎他们眼睛里有话说。

“俺就知道俺没事,……当俺知道俺嫚出事……就病了一次,这一病拖到现在,断断续续一直不舒服,尤其每次想俺嫚的时候就疼……”

叶祖母的话让英子落泪,让宋先生和肖医生难过。

送走了宋先生和肖医生,英子就出了门,她要去找吴莲,也许吴莲家有绿豆,毕竟吴莲的哥哥和吴莲的父亲经常去郊外农田里捡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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