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逃走呢?据我所知,药光喂你吃的蛊毒,可丝毫不比我喂你吃得少呢!”他用指腹摩挲着我的脸颊,抹开我脸上可笑的白粉。

&ep;&ep;“你想听假话还是真话呢?”他的手指软软的,无茧无痕,保养得一如羊脂,我放松得眯了眼。

&ep;&ep;“假话如何?真话又如何?”他将掌心轻轻覆上我的眼帘,顿时,佛手柑的甜香充溢鼻翼。我顺势轻阖双眼。

&ep;&ep;“假话是,我如果早跑了,你招谁人入赘你府里?不是我自夸,这世上,你去哪里找个像我这般好欺负的女子?如果不是我打不过你……咳……当然,这世上没几个女子能打得过你……”

&ep;&ep;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我绝对是精神萎顿,神经错乱,心理防线跌到低谷——

&ep;&ep;所以我傻傻地跟妖孽掏出了心里话:“真话是,就是因为我太聪明了,所以看得太透了!”

&ep;&ep;说着,我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出了声,越笑越大声,一发而不可止。墨台妖孽没移开手心,我也不睁开眼。

&ep;&ep;“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冷眼旁观,看都看明白了。有一阵子,我没事就喜欢整个门派乱转悠,每间屋子都走走、看看、数数,数着数着就发现问题了,门派每年都会招收百名新弟子,据说这是老传统了,从门派开山立派就一直保留至今。但是山上弟子不足三千余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尽管我能断言,这个所谓的名门正派下面堆积着无辜的弟子的尸骨,但是毕竟只会是一小部分,那么其他弟子去哪里了呢?那些数量相当可观的弟子啊……你说,是这个国家的疆域广,还是药光布的网大?天罗地网,逃无可逃啊!纵然我能轻易从门派逃脱,难道你认为,我在亡命天涯的同时,有心情享受那所谓的自由吗?那短暂而虚幻的自由,根本掩盖不了我心底的无助与绝望!”

&ep;&ep;我将墨台妖孽的手拨下,睁开了双眼,眼中已经泛起雾气,不知是否只是因为笑得太过猖獗。我看到墨台妖孽轻蹙秀眉,一脸复杂地看着我。于是依旧笑着,继续说道:

&ep;&ep;“我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啊等啊,终于等到一个好徒弟,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块璞玉,我原本打算慢慢同化他的,但是你突然出现了,打乱我的计划!你既然有本事囚禁毒玄两年,我就知道,你的实力与药光的势力相当,你知道吗,在我心里,你比药光可怕得多!药光那儿,至少我知道她想拿我干什么,至于你,我是真想不明白,你将如何处置我。我拜托你们,你们能不能放过我?”我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叫完,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起伏过大的情绪。

&ep;&ep;“你……”墨台妖孽张口欲言。

&ep;&ep;“但是,请你放心,我不会逃的,你都说我很聪明了!我从药光手里逃掉,她天南地北地寻我回去,然后顶多囚禁我,加快炼蛊的进程;至于你,我坚信,你也会天涯海角地寻我,然后——直接杀了我!我不傻,真的不傻呵,所以你别再逼我了!昨夜,那女弟子是你故意放进来的吧!不然你那一剑指不定劈开的就是我了。这样一想,今天这事,不会也是你算计好的吧?!你还设计了什么呢?你是想让我看清楚,除了你身边,哪儿都有药光的人,处处都不安全,对不?”

&ep;&ep;情绪渐渐平缓,思路开始清晰。我是刚想通的这一环节,但最主要的原因,并不是他那一剑。墨台妖孽武功再高,从院外匆忙赶进屋内,多少都会令我有所察觉的。但事实上,一直到最后的一刹那,我才意识到他的存在,只能说明他是故意隐了气息等在门外的。

&ep;&ep;“妻主果然是玲珑通透,心思缜密。事到如今,你还能怎么扑腾呢?”墨台妖孽笑了,那么的从容且自负,而他的双手,熨贴上了我的两颊。

&ep;&ep;就是因为他这样的表情,刺激到我了,几乎是不加思索的,我脱口道:“墨台烨然,我不奉陪了!横竖一死,我自己找个痛快的死法,我看你们还能拿我怎么办!毋及碧落,不至黄泉,不相见!”

&ep;&ep;话刚说出口,立马后悔——都说冲动是魔鬼,果然是至理名言!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难道为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就断了自己的活路?!唯恐这妖孽突然良心发现,决定成全我这一回啊……脑袋开始飞速转动着,思量着怎么把这话再拧转回来——

&ep;&ep;我这话倒是成功地打散了墨台妖孽的笑容,他的指尖在我的脸上划过,然后抚上了我的脖颈,轻柔地开口,道:“你想死,还得看我允不允!”

&ep;&ep;我瞪他,倒不敢再说话了,挺着脖子,没有挣扎,就怕他一个激动,手一抖,然后一声卡嚓……脖颈是相当脆弱的,又是何其无辜啊!

&ep;&ep;他也发现了我的僵硬,而很明显的,我的害怕取悦了他,因为他又开始笑了,玉靥春半桃花,潋潋弄月。

&ep;&ep;“你说,我陪你耗下去好不好?穷尽碧落黄泉!”他倾身靠近我,双眸半阖,一脸挑衅,笑得越发碍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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