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汉王一阵心慌,坐回榻上不动,目光警惕地望着车门。

&ep;&ep;片刻,门前出现了一道人影,人影逆着光,汉王好一通辨认,才看出他便是书肆中那士人。

&ep;&ep;“小公子久等,请下车罢。”那士人笑意盈盈,毫无被识破的尴尬之色,他说罢,让开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ep;&ep;汉王不动,咬牙瞪着车外,士人竟也不急,只站那等着,好似一切尽在掌控。

&ep;&ep;他越是悠然,汉王便越是惊慌。她极力维持了自己的气度,不显出张皇失措的模样,但她却着实怕得厉害。

&ep;&ep;她出门带了二十来名仆役,方才一路过来,车驾不曾停过,亦无异常,他竟不动声色便劫持了马车,不知那二十来名仆役如何了。不知这是何处,此人又为何要劫持她。

&ep;&ep;他唤她公子,是因不知她身份,还是刻意如此?不论哪一件,她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ep;&ep;汉王将小脸板得紧紧的,脑海中乱成一团混沌,只勉强思索着自己目下处境。

&ep;&ep;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那士人似是失了耐心,朝车中瞥一眼,笑着道:“公子不肯自己下车,可休怪我来请你下车了。”

&ep;&ep;他仍旧是客客气气的语气,却使得汉王莫名一颤。

&ep;&ep;不知他们有多少人,不论多少人,既能不声不响地就劫了马车,她定是打不过的。

&ep;&ep;汉王红了眼眶,她不敢言语,亦不让眼泪掉下来,慢慢地起了身,走出去。

&ep;&ep;士人淡淡一笑,很是满意她的知趣。

&ep;&ep;汉王走到外头,才发觉此处甚为荒凉。

&ep;&ep;四周皆是漫无人烟的荒原田地,田地中已没了庄稼,唯几根零零落落枯黄稻草散在各处。空阔寂寥的荒地上,有一所宅子,那宅子看起来极是突兀,与周边之景并不融洽,好似突然之间冒出来的,透着鬼气森森。

&ep;&ep;汉王打了个寒颤,只觉遍体生寒,她吓得呆了,愣愣地转头望向那士人。

&ep;&ep;士人见这位小公子通红的眼眶,凄楚的神情,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好似她哭出来,倒能使他觉得有趣。

&ep;&ep;汉王也看出来了,她自是不能哭的,被劫到此处,已是不幸,她岂能再丢脸,何况阿瑶说过的,不许她在外人面前哭。

&ep;&ep;汉王极力抑制着泪水,将大袖底下的双手,紧握成拳,一声不吭地站那。

&ep;&ep;哦,小红眼眶与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突然就转化成倔强不屈了。士人甚觉有趣,他也不同汉王拐弯抹角,直接道:“请公子来此,是要求公子身上一物。”

&ep;&ep;身后就是宅子,他不请汉王入内,在此处就说了,仿佛并不急于坐下,也不急于将汉王拘起来。

&ep;&ep;汉王道:“你要何物?你又是何人?”

&ep;&ep;士人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望着汉王,那目光中满是阴森诡谲,汉王叫他看得一颤,忍不住后退两步。

&ep;&ep;士人这才笑:“我要的也简单,便是……小公子的命。”

&ep;&ep;话语说罢,一阵阴风袭来,阴沉的云似从天上压了下来,汉王面无血色,她想转身就逃,然而却像被定住了一般,拔不动步子。

&ep;&ep;“至于我是何人,巧得很,我恰好,不是人。”

&ep;&ep;士人的声音似从三界之外传来,带着鬼气,犹如妖魅。汉王满脑子都是嗡嗡嗡的,她极怀疑这是一噩梦,然而却又如此真实。

&ep;&ep;他不是人,是妖物!

&ep;&ep;汉王一步步后退,那假扮成士人的妖物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仿佛逗弄一困在笼中的小兽。

&ep;&ep;“你、你胡说,妖、妖怪,不吃人。”汉王磕磕绊绊地说着,身形摇晃,双腿都在发抖。

&ep;&ep;妖物略显惊讶,而后笑道:“竟然还有些见识,妖确实不食人,但你不同,吃了你,便可成仙,你说我吃是不吃?”

&ep;&ep;吃了她就能成仙……那她岂不是必死无疑……汉王已顾不上旁的,泪水顺着眼角无意识地滑下,她浑身都吓得发抖。

&ep;&ep;士人像是玩够了,一挥袖子,平地生起一阵阴风,将汉王卷入宅子,他满意一笑,化成一道橙光,跟着进入宅子。

&ep;&ep;要吃一凡人,与神通广大的妖而言,自是容易得很。

&ep;&ep;只是人妖殊途,吃了人,不止道行上无进益,还会积下业障,与修行无益。众妖修炼皆是为成仙,自不会去做这等自毁道心的事。

&ep;&ep;但汉王,就不同了。

&ep;&ep;自三千年前,妖、道一战,打破了天地灵气之源,众妖修行,日渐不易,至今已有三千年,无妖飞升。帝王之气,强过灵气万倍,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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