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卫会拦住,“你已经杀了她了,随李闯去吧,他背着个死人能逃到哪里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他入蜀入吴,否则,早晚能搜捕到他,即便他放出去什么消息,谁又信他一个乡巴佬?”

&ep;&ep;卫会十分沉着,“李闯先不必管,要紧的是,安稳大寨中将士们。”

&ep;&ep;石苞被劝住,看医官重新为大将军的眼睛缠上一层又一层的纱布。桓行简悄无声息的,人躺在那儿,仿佛生机在一缕一缕地消逝。

&ep;&ep;这种感觉,让石苞惊惧又悲伤。

&ep;&ep;“毌纯虽已败亡,可吴军已渡江,一面接应了李蹇父子,一面准备侵夺淮南,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了大将军有事。”傅嘏神色凝重,看了看床榻上的桓行简,又看了看石苞,“我斗胆做主,等大将军醒来移营许昌。这个时候,该给二公子去信禀告实情,也好早做两手准备。”

&ep;&ep;听这语气,俨然要给桓行简准备后事了,石苞悲难自抑,傅嘏对他说这番话,是拿他当桓氏家臣看的,有征询之意。

&ep;&ep;“我听傅先生的。”石苞失魂落魄,他不知道傅嘏又和卫会在商量什么,茫茫然走到床边,坐在了一旁。

&ep;&ep;他得守着郎君。

&ep;&ep;桓行简这一回果然凶险,夜间高烧不止,烛蕊嗤嗤,映着他绯红的脸。没有人离开,医官更是连眼皮也不敢眨一下似的。

&ep;&ep;如此,两三日过去,桓行简牙关咬紧,每次灌汤药都要费足功夫。他呼吸沉浊,又粗又重,可有的时候,却突然又悄无声息,像是命悬一线。傅嘏等人心中的希望越发渺茫,情绪也跟着低落,有军情传来,傅嘏代他处理,当着石苞的面,盖大将军印。

&ep;&ep;大将军的印绶如此雄浑,庄严,象征着沉默而无上的权力,石苞像守卫心肝似的护着印。

&ep;&ep;若是郎君真的不行了,这印,得交给二公子,石苞惶惶地想。

&ep;&ep;这是桓家的命脉,谁也不能动。

&ep;&ep;他像个守更的人,因为高度警惕,那双眼在夜色里总亮得灼人。

&ep;&ep;桓行简是在三日后的深夜醒来的,他嘴唇动了下,无人发觉,等石苞听见那声“太傅”时猛地一个激灵,难以置信地伏到床头,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桓行简的脸。

&ep;&ep;是“太傅”。

&ep;&ep;郎君在喊“太傅。”

&ep;&ep;石苞嘴一咧,眼泪直流,太傅将权力和荣耀悉数交托于郎君,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了。他知道郎君必生为之奋斗的是什么,石苞怆然道:

&ep;&ep;“郎君!”

&ep;&ep;医官和傅嘏卫会纷纷上前,大家都熬的很苦,几是夜夜不眠。

&ep;&ep;“大将军意志坚韧,终是挺过这一关!”医官触着他冰凉的额头,也要落泪了。

&ep;&ep;几人喜极而泣,面面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ep;&ep;这个时候,详细的军报已为几人所知。毌纯当日与邓艾、王基胡遵大军混战中带一干亲信幕僚出逃,逃至慎县附近,藏身于茂密草丛中,很快被发现,当即被安丰津的都尉射杀。然而,这一行人交手中还是有人得以脱身,往吴国方向流窜去了。

&ep;&ep;似乎这一切暂时和桓行简了无关系。

&ep;&ep;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太傅面容严厉,桓行简羞愧不已。可下一刻,太傅便抚着他头顶发髻问他痛不痛,他在梦中忍泪,眼睛滴血,太傅伤怀的目光令他倍感温暖。

&ep;&ep;阻穷西征,巖何越焉?化为黄熊,巫何活焉?咸播秬黍,莆雚是营,何由并投,而鲧疾修盈。

&ep;&ep;太傅在梦中犹似天问,替自己的儿子问无尽苍穹:

&ep;&ep;“鲧当真恶贯满盈,要他和共工一道流放?”

&ep;&ep;桓行简就是在父亲的问天声中醒来的,汗透中衣。外面游云移去,月色正好,将一片片杨叶洗的烫白。

&ep;&ep;没有人想到他还能醒过来,而且,不过几日而已。

&ep;&ep;疼痛依旧强烈,桓行简似想起身,医官等立刻给他垫高了些靠枕。他略进食,喝了碗参汤,一番动作下来一句话没说只喘着粗气。

&ep;&ep;一双双眼睛紧紧追随着他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ep;&ep;医官为他擦拭了额头上的虚汗,动一动,便汗如雨下,他虚弱极了。

&ep;&ep;没人急着开口。

&ep;&ep;桓行简眼睫垂着,良久良久,等呼吸平稳些,才开口问:

&ep;&ep;“前线如何?”

&ep;&ep;傅嘏忙一五一十把情况跟他简单扼要说明,又补道:“属下擅作主张,先请诸葛诞领寿春事,以拒吴贼。”

&ep;&ep;“他们过江来,迎上邓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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