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整整一天,崔茵都没再看到过他的身影。
&ep;&ep;她得到了答案,虽震惊而又满心疑问,其间还夹杂着一种沉淀在心底的怅惘与宿命之感。
&ep;&ep;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
&ep;&ep;且不说今日的她冥思苦想也不记不起来自己从前怎么会与他有交集,更令她觉得沉重的,是那个噩梦。
&ep;&ep;那个梦里的场景,她虽不曾经历过,但每一个画面都是那么真实,她甚至可以笃定,如果当初没有坚定的逃离李承璟,那就会是她的一生。
&ep;&ep;而梦里的最后,偏偏又是萧绪桓闯了进来,对自己说对不起。
&ep;&ep;对不起什么呢?那个梦里,自己分明也不记得有他出现过的痕迹。
&ep;&ep;如果真的如灵清观那个真人所言,人有前世今生,那么在梦中的那个前世,自己到死都不知道有那么一个人,惦念了自己一生。
&ep;&ep;她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只想亲口听他告诉自己答案。
&ep;&ep;……
&ep;&ep;早晨郎中来给她诊了脉,还有几个年轻的南羌女使跟了过来服侍她。她没有外伤,郎中只给她开了一副安神的药,叫她一日两次服用。
&ep;&ep;崔茵才刚睡醒,她昨晚昏昏沉沉从梦里醒不过来,怕喝了药又犯困,就叫侍女去抓了药来放在这里,自己去看望阿英。
&ep;&ep;阿英是为了保护她才受伤,尽职尽责,很是忠心,崔茵过去看她时,她还挣扎着要起来。
&ep;&ep;“夫人,我无事的,”阿英说着,悄悄藏起右胳膊上绑着的绷带,神色着急,“我还要再夫人身边当差呢!”
&ep;&ep;崔茵把她按到被子里,“你乖乖养伤就好了,如今外面已经没事了,我又没什么危险,不需要你时刻护在身边。”
&ep;&ep;阿英还是不放心,“想害夫人的就是南羌土司的女儿,外面危险得很。”
&ep;&ep;她也想不通,那个钟姬为什么要这么做,简直胆大包天!
&ep;&ep;崔茵笑了笑,垂眸道,“不要紧,她被抓起来了,等下我去问问怎么样了。”
&ep;&ep;她心里有很多的猜测,钟宛娘害她,是为了什么。她是钟隆的女儿,钟隆与萧绪桓合作,她这个时候出来害自己,难不成是为了取而代之?
&ep;&ep;或是她心里有什么怨恨,要借自己发泄出来?
&ep;&ep;正想着,萧绪桓的一个部下赶了过来,他负责看押着钟宛娘,没料到钟隆这个时候找了过来,说想见大司马夫人。
&ep;&ep;“夫人,大司马走前交代过,他会亲自去见钟隆,您还是不要去了吧。”
&ep;&ep;部下知道夫人一向是心善的好脾气,唯恐钟隆来找她说项求情,拿两方的结盟要挟夫人,夫人为难,再一心软,就放过了钟姬。
&ep;&ep;崔茵想了想,“我过去见一见他吧。”
&ep;&ep;……
&ep;&ep;幽暗的一间屋中,钟宛娘被关在里面,看到年逾六十的父亲站在门口,也没有说话,只是自嘲般笑了笑。
&ep;&ep;钟隆一只眼睛虽还看得见,但视线已经越来越浑浊了。
&ep;&ep;“宛娘。”
&ep;&ep;他用南羌语,低低地唤了一声独女的乳名。
&ep;&ep;很多年前,他得到这个女儿,将她视作掌上明珠,只是他身为土司,是族长,关键时刻为了族人安危,只能牺牲这个女儿。
&ep;&ep;没有得到女儿的回应,钟隆面露失望,被人搀扶着离开。
&ep;&ep;手下来禀报说,大司马夫人愿意见他。
&ep;&ep;“夫人,”钟隆松开手下搀扶着他的手,向崔茵行礼,愧色满面,“是我没有教好宛娘,竟叫她生出这样的蛇蝎心肠暗害于夫人。”
&ep;&ep;“今日请夫人来,是想替她向夫人赔罪。”
&ep;&ep;钟隆看着面前这个面目柔美的年轻妇人,见她听完自己的话,轻轻笑了笑。
&ep;&ep;“钟老,我知道您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ep;&ep;“您只钟宛娘一个女儿,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您都会替她赔罪求情,尤其是这个时候,郎君不在,您来找我。”
&ep;&ep;崔茵没有生气,平静道。
&ep;&ep;“昨晚您明明可以直接去找我郎君求情,您却没有,今日来找我,是因为我拒绝不了。”
&ep;&ep;“郎君与南羌结盟,与胡人的战事迫在眉睫,马上就要出征,我若不放过钟宛娘,那便会令南羌士兵寒心,影响战事,这样的罪责我担不起。”
&ep;&ep;钟隆没想到她会直接了当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面色一阵红一阵苍白。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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