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夫人蕙质兰心,识大体,倒也免了老夫直言。”

&ep;&ep;崔茵想起遇到刘淳时的恐惧和惊险,依旧微微一颤,忍住自己心里对钟宛娘的厌恶,勉强笑了笑。

&ep;&ep;“我非圣人,哪里识什么大体,放过钟宛娘,只是为了我的郎君。”

&ep;&ep;若说什么天下苍生,收归故土,都是虚话,她没有那么宽广的胸襟,那一颗心太小,只能容下心爱之人。

&ep;&ep;侍女告诉她钟宛娘的过往,知她再如何恶毒,在南羌人眼里也是为救族人牺牲的圣女。

&ep;&ep;她不再去想钟宛娘为了什么要害自己,一个人作恶,总归有她的理由。幼时便读人性本善,钟宛娘和崔莹何其相似,恶却并非全然是恶,可怜又可恨。

&ep;&ep;“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她抬起眼帘,对钟隆道,“听闻羌医与汉人郎中多有不同,更有擅治心疾者。土司德高望重,我有一爱子,身患顽疾,若能替我孩儿治好病,我日后绝不会再提钟宛娘一句过错。”

&ep;&ep;“钟老,您答应吗?”

&ep;&ep;***

&ep;&ep;夜幕低垂,繁星隐入云中。

&ep;&ep;萧绪桓派人来传话,明日一早,大军便要从蜀郡出发,赶往金州。

&ep;&ep;崔茵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回来,便默默去替他收拾行装。

&ep;&ep;甲胄寒光,铁衣如雪,想了想,自己竟然没有见过他穿上的样子。

&ep;&ep;还有一件贴身的软甲,崔茵想着他明早或许要穿,便拿了出来,准备放在一边,手指触碰到里侧,却摸到了一片薄薄的、像是纸符的东西。

&ep;&ep;翻过来一看,崔茵微微睁大了眼睛。

&ep;&ep;这不是当时在丹阳城外的客栈,她随手送给他的谢礼吗?

&ep;&ep;正惊讶着,准备拿下来看看,眼前掠过一道黑影,手里的平安符被人抢了过去。

&ep;&ep;萧绪桓略微有些不自在,将平安符收到怀里。

&ep;&ep;“夫人今日去见了钟隆?”

&ep;&ep;崔茵盯着他看,发现他耳根处慢慢染上了一层薄红,自己以为他这人是真的不会脸红的,怎么被发现藏了她送的平安符,却脸红起来。

&ep;&ep;她慢慢笑了出来,“郎君,你不是说平安符丢了吗?”

&ep;&ep;第68章

&ep;&ep;折在手心的那张薄薄的平安符竟有些烫手,萧绪桓垂眸,将它重新放置到了软甲里侧。

&ep;&ep;崔茵看着他的动作,心底有漫溢出来的酸涩和怜惜,他心里到底藏了多少未曾说出口的情意。

&ep;&ep;萧绪桓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眼帘问她,“今日,为何去见钟隆?”

&ep;&ep;他不信崔茵不知道钟隆是为了给钟宛娘求情才来寻她,她虽然心软心善,但从无论如何也要离开李承璟这件事上来看,就知道崔茵不是愚善之人,她有自己的底线和果决。

&ep;&ep;“不为何,郎君,我想好了的,这个时候不宜处置钟宛娘,我放她一马,钟隆欠了我一笔账。”

&ep;&ep;她唇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面庞已经不似昨日那般因为惊恐而失去血色,语气不带一丝委屈和埋怨,越是如此,萧绪桓越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ep;&ep;他怎么能不明白,崔茵是为了不影响他和南羌的结盟才忍气吞声放过了钟宛娘。

&ep;&ep;“茵茵,你不必考虑旁的,我本要亲自去与钟隆说清楚的,他女儿有罪在先,无论如何也是他理亏,”他眸光落在她脸上,微微沉暗下来,低声道,“还是说你信不过我,以为我会轻易放过她?”

&ep;&ep;崔茵闻言知道他想岔了,张臂扑到他怀里,环住他的腰,轻轻笑出声来。

&ep;&ep;“郎君,我怎么会不信你,”她身子慢慢软软的滑下来,一头青丝枕在他膝上,“我还同他谈了条件,郎君,不是我想放过钟宛娘,而是放她一命,我能获利更多。”

&ep;&ep;“南羌人将她视作圣女,为救族人屈为刘泰姬妾,若你带兵走了,我留在蜀郡,放了她,众人都会觉得亏欠于我,定会尽心护我之安危,再者,钟隆答应我寻羌医圣手给阿珩治心疾。”

&ep;&ep;“我又不是菩萨,怎么会让自己含怨和血吞。”

&ep;&ep;指尖从她兰香漪漪的乌发中穿过,柔滑的发丝散在掌心,如同未经修饰过的绸缎,他伸手将崔茵抱了起来,坐在他腿上。

&ep;&ep;亲了亲她的发顶,“茵茵为我牺牲太多。”

&ep;&ep;崔茵戳了戳他的胸口,似笑非笑道,“那郎君就要好好补偿我,叫我以后再也不用受委屈。”

&ep;&ep;什么人能永远不受委屈呢?

&ep;&ep;“做淮阴王妃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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