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改变的。”沈绎的语速不紧不慢,认真注视着她的眼睛,“无论发生什么,我一直都陪着你。”

&ep;&ep;他知道江窈需要的不是温暖人心的大道理,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坚定不移的承诺,想知道她在他这里是重要的而已。

&ep;&ep;江窈和他对视了好久,眨了下眼睫毛,半跪在沙发上,直起身子用唇瓣轻轻碰了碰他的眼睛。

&ep;&ep;“你知道吻眼睛是什么意思吗?”江窈贴着沈绎的鼻尖,冷不丁问道。

&ep;&ep;“什么意思?”沈绎挺配合。

&ep;&ep;江窈往他怀里蹭了蹭,小声说:“一眼万年的意思。”

&ep;&ep;沈绎听清楚了,勾了勾唇角。

&ep;&ep;等沈绎回了学校,江窈窝在沙发上,抱着沈绎留给她的手机,拨通了韩苑的电话。

&ep;&ep;“嘟——嘟——”

&ep;&ep;电话接通。

&ep;&ep;两边都很安静,剩下两人沉默的呼吸声。

&ep;&ep;韩苑先开了口,喊她:“窈窈。”

&ep;&ep;江窈的心脏密密麻麻万根针扎似得痛,轻声应道:“嗯。”

&ep;&ep;韩苑站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却没有心思俯瞰城市的景色,重重地闭了闭眼,“你现在在哪里?”

&ep;&ep;江窈说:“同学家里。”

&ep;&ep;韩苑松了口气,“下午回家吧,我晚上带你出去一趟。”

&ep;&ep;沉默了半晌,江窈终于答应:“好。”

&ep;&ep;下午江窈把沈绎的体恤洗了晾到衣架上,给他发了条信息就回了家。

&ep;&ep;沈绎在课间的时候看到了,回复她:【好,注意安全。】

&ep;&ep;重新回到熟悉的公寓,江窈敲响门。李嫂已经回来了,给她开了门,又寒嘘问暖好一阵。

&ep;&ep;客厅里的花瓶碎片早已被收拾好,昨日的一切都像是安安宁宁没有发生过一样。

&ep;&ep;终究也只是好像而已。

&ep;&ep;江窈回了自己房间,给手机充上电,她能猜到韩苑说的晚上带她出去是要去见江绍林。

&ep;&ep;为什么会答应……大概也是觉得,沈绎说的没错。

&ep;&ep;很多东西她改变不了的,只能学会被动地接受而已。

&ep;&ep;-

&ep;&ep;韩苑握着方向盘,车厢内一路上都很平静,两人都没有提及昨日的事情。

&ep;&ep;江窈以为韩苑会再度带她去往某个餐厅,没想到去了市医院里。

&ep;&ep;住院部17楼的病房门口,光洁干净的走道里寂静到针落可闻,护士推着推车从旁经过,留下车轮滚滚的声音渐行渐远。

&ep;&ep;韩苑揽着江窈的肩膀,平静道:“进去吧,你爸爸在里面。”

&ep;&ep;不知为何,闻到消毒水的气味,江窈的鼻尖骤然有些泛酸,哑着嗓音问:“他……怎么了?”

&ep;&ep;“肺上长了个肿瘤,动了个手术,住院一个多月了。”韩苑的语气很淡,像在谈论天气,只是在和江窈陈述一件对她自己而言无关紧要的事情。

&ep;&ep;韩苑替她按下门把,“你去看看他吧。”

&ep;&ep;乍暖还寒时节,昨夜刚下过雨,今天一天的天色都很黯淡。

&ep;&ep;病房内拉着蓝色的窗帘,江绍林平躺在床上,盖着医院的被子,呼吸很沉缓。

&ep;&ep;江窈站在病床前,看着那张瘦削苍白的脸,本以为会有的愤怒怨恨情绪此刻竟全消散如云烟,留下的只有名为心酸的灰烬。

&ep;&ep;记忆里意气风发的男人挺拔的背脊在她不知的岁月里悄然佝偻,孤单又清瘦。

&ep;&ep;江窈坐到床边的椅子上,江绍林睡得很浅,听到声响也醒了过来。

&ep;&ep;咳了两声,看到江窈的身影,江绍林还恍惚了一阵,以为自己还在梦里。

&ep;&ep;江窈一声不响地离开他三年,他知道她是怨着他的。

&ep;&ep;深更半夜回到家里,他也会习惯性地打开她的房间帮她关灯,可望进一室的黑暗里,他才惊觉,那个软弱娇气的小姑娘已经离开了他。

&ep;&ep;那段时间,江绍林独自一人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时常也会想起以往的时光。

&ep;&ep;江窈从小坏毛病很多,和别的小朋友偷偷玩打火机差点把房子点着,被他教训了一顿后还觉得自己委屈比天还大。

&ep;&ep;很傲的性子,不可一世,却带着鲜活的色彩肆意涂抹他的生命。

&ep;&ep;初为人父,他前半辈子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冷眼,只想让自己的女儿乖巧温顺,以后少在社会上碰壁被人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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