歉意 (3/3)

;&ep;江窈的性子与他想象中大相径庭，他只得一点点教会她向世俗妥协。

&ep;&ep;很可惜的是……他似乎用错了方式。

&ep;&ep;以至于一个父亲，却被自己的女儿怨了恨了十多年。

&ep;&ep;失败透顶。

&ep;&ep;待回过神来，江绍林喊她：“江窈？”

&ep;&ep;江窈垂下眼，用衣袖擦了下眼睛，才回答道：“嗯。”

&ep;&ep;室内又恢复了安静。

&ep;&ep;江绍林直起身子，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看了江窈一遍，多日未见，小姑娘已经长大，五官精致又明丽，一双眼睛很像他。

&ep;&ep;江绍林沉吟半晌，才低声开口：“过的好不好？”

&ep;&ep;想象中剑拔弩张的氛围并没有到来。

&ep;&ep;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江窈的第一感受竟然会是难过。

&ep;&ep;为什么难过，是因为他生病了，还是因为她狠心抛弃了他三年。

&ep;&ep;江窈吸了下鼻子，“挺好的。”

&ep;&ep;江绍林没说其他，絮絮叨叨地缓声问了她很多问题。

&ep;&ep;“钱够不够花？”

&ep;&ep;“成绩怎么样？”

&ep;&ep;“和同学关系还好吗？”

&ep;&ep;“在学校有没有被欺负？”

&ep;&ep;“……”

&ep;&ep;江窈压下心头那股冲动想哭的情绪，一一回答了江绍林。

&ep;&ep;两个人表面上的情绪都很平静，就像是小时候父亲与女儿每日睡前细心的交谈。

&ep;&ep;江绍林问了她很多，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ep;&ep;问完了问题，沉默片刻，江窈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ep;&ep;江绍林似乎还想挽留什么，张了张唇，话到嘴边只剩下了一句：“好……”

&ep;&ep;江窈打开病房的门，听到江绍林在身后喊她，“窈窈。”

&ep;&ep;江窈脚步一滞。

&ep;&ep;大抵是生病，江绍林的声音显得沧桑无力，却听得出来，他在很尽力地对她说：“对不起……”

&ep;&ep;江窈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几乎是以一种逃跑的狼狈姿态关上门离开了病房。

&ep;&ep;韩苑坐在走道里的长椅上等她，送江窈回了家，她还得去公司加班。

&ep;&ep;江窈下了车，平静地跟韩苑说了拜拜，望着她的车远去在车流之中，才缓缓迈开步子走进小区里。

&ep;&ep;她低着眼走路，心不在焉地刷了门卡，满脑子都是江绍林的身影和韩苑在下车前对她说的那句话。

&ep;&ep;——“昨天是你爸爸生日。”

&ep;&ep;江窈脚步有些飘忽。

&ep;&ep;她好像从小到大傻事做尽，几乎没做过几件正确的事情。

&ep;&ep;眼泪朦胧了视线，江窈走得不稳，撞进一个满是清冽气味的怀抱里。

&ep;&ep;一抬眼，沈绎站在她面前，单手扶着她的身子，另一只手轻柔地抚去她的眼泪。

&ep;&ep;他看着她，神情无奈且温柔，“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