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景,这位将军宁肯孤守西凉十几年遏止敌人东犯,用西凉的十数年养育出一位虎狼之将又送回北地。我不明白这位将军为何要如此做。瑽儿,你可明白?”
&ep;&ep;她半句话也说不出。她以为陇右李氏上下对朝廷忠诚无两,以为她父亲卫戍西凉十几年为的是天下安宁。
&ep;&ep;“瑽儿,你父亲大约爱极了你母亲,爱到你们兄妹的命运——不是,是大秦的命运都不顾惜。”
&ep;&ep;“不是的!”她不相信。她仍鲜明地记得母亲临终时的情景,母亲一字一顿地告诉她自己有多恨她父亲。那时,她父亲还正带着叁哥和北人打仗。有何种爱会令人将所爱之人十几年来置于两难的痛苦和煎熬中?&ep;“他不爱我母亲。”
&ep;&ep;“瑽儿以为情爱是何物?”他问她。
&ep;&ep;情爱是何物?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长久安宁,还是电光石火蓦然回首之间的轻狂和惆怅?她想不明白,许久她才低声道:“总不应是那般将人的心伤透。”
&ep;&ep;他忽然笑了:“你那样惦念你叁哥,他难道不曾让你伤心?”
&ep;&ep;她垂首不语。然而——她懂他的意思。那一切都是她父亲对她母亲的承诺和赎罪,不是她父亲,是她母亲想要南北刀兵消弭。“殿下如何知晓这些?”她忽然问他。
&ep;&ep;他却笑了笑:“别当真,我不过想给你编个故事听。”
&ep;&ep;他一只手支着额头,目光低垂,唇角笑意褪去,似是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却又坐起身来,把她揽在怀里。她并不说话,一双手环着他的颈,脸颊贴着他的耳畔,好似这般就能听得到他的心事。“六哥知晓这些,为何还要我?”她以为他最恨受人拘束和摆布。
&ep;&ep;“你何苦执着?漫天神佛眼中,你我不过是渺渺尘土。我做不做君王,你爱不爱我,又有什么关系?然而——”
&ep;&ep;她猜测着他想说的话,然而如何?他却不再开口,在沉默中慢慢亲吻和爱抚她。她伏在他肩上,任他握着她的腰肢,让她一寸寸慢慢地坐下去。
&ep;&ep;然而——河汉之下,天地之间,没有漫天神佛,他不过是懵懂无知的凡人,为俗世所羁,沉浮于滚滚红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