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乔琬并不打算遮掩,直言道:“康平伯嫡女与柔安有龃龉,让殿下见笑了。”

&ep;&ep;荣谌却说:“原来如此,我记下了。”

&ep;&ep;“殿下?”

&ep;&ep;荣谌不再多言,只是道:“我只与谦谦借了一盏茶的时间,你且去吧,她该来接你了。”

&ep;&ep;乔琬心里还有许多未理清的疑惑,闻言便行礼告退。

&ep;&ep;天子喜文,东宫婚事果然是打算从士林家中选取闺秀。既如此,太子求旨赐婚宣宁侯府,天子为何如此痛快应允?走出几步后,乔琬心头突然开悟。

&ep;&ep;正是因为宣宁侯府很好,西北大胜后还能乖顺上缴兵权。侯府中若再出一个中宫,又可以外戚之惮收下三代兵权。天子不过顺势而行,即成全了太子的心意,又断了太后的念想。

&ep;&ep;如今细细想来,武勋中恩封高爵者,已渐无子嗣在军中。唯太后母家宣宁侯府,开朝的奉国将军尚有恩宠,至孙辈乔敛还有西北大胜的机会。但如今看似鲜花着锦,实则也再无前路了。

&ep;&ep;但乔琬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ep;&ep;她不禁回头看向太子,太子也是这般想的吗,所以选中了宣宁侯府?

&ep;&ep;荣谌还立在原处,似乎在沉思什么,面上没有表情,此刻沉静的太子竟有一种乔琬从未见过的冷峻。

&ep;&ep;他见乔琬回眸,倾身一揖,鲜活的温文和煦又回到身上,仿佛刚才只是一瞬梦幻泡影。

&ep;&ep;乔琬也回礼拜下,然后就像花朝节那日一般,再次落荒而逃。

&ep;&ep;**

&ep;&ep;乔琬疾步走出不远就遇到了嘉宁公主,二人回去长春宫,守在门外的宫人也没有多加声张。

&ep;&ep;嘉宁公主一路上有些想问太子说了什么,但见乔琬面色并不轻松,不禁又好为人师起来:“婠婠,近日见你虽多了些城府,但依旧有些喜怒于形。”

&ep;&ep;乔琬原本就因太子的话与自己的猜想有些心绪不宁,嘉宁公主的话冷不丁令她一愣。她转头看向少女那故作深沉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

&ep;&ep;“我这不是在你面前才这样么?”乔琬故作轻松地顽笑道,“谦谦可是嫌弃我了?”

&ep;&ep;嘉宁公主一呆,没想到乔琬变脸还挺快:“婠婠,你究竟是在哪里学坏的?快还我谦和端方的嫂嫂来!”

&ep;&ep;直到与母亲拜别长春宫,太后也没提乔琬方才私会太子一事。

&ep;&ep;乔琬不知其他人究竟如何作想这门婚事,而太后与父兄或许早已明白了天子与太子的选择。

&ep;&ep;回到府中,乔琬思虑再三,还是向父母言明了与太子的会面,但她没有说出心中的猜想。

&ep;&ep;乔敛坐了半晌,只道:“太子有礼,府上定当竭力约束家人。”

&ep;&ep;“父亲……”乔琬想他定然是明白的。

&ep;&ep;乔敛对她一笑,道:“父亲无事,你今日必然乏了,快去歇息吧。”

&ep;&ep;萧氏拍了拍女儿的手,牵她离开。

&ep;&ep;**

&ep;&ep;乔琬回了住处,才觉得疲乏漫涌上来。

&ep;&ep;清昼见她自宫里回来就神思不属,轻声问道:“小姐,小厨房备下了清淡的茶点,你可用一些?”

&ep;&ep;乔琬只觉得口苦,毫无胃口。她想了想道:“你去找玫瑰、月季与陈皮、佛手煮了来,我喝几盏茶。”

&ep;&ep;此刻若是秋山在跟前,怕是不知这是什么茶。清昼吓了一跳,为何小姐从宫里出来,就要喝这解郁的茶?前些日子因赐婚的风波,外头流言都闹翻了,长春宫又不肯相见,都不至于此。

&ep;&ep;但是清昼不敢多问,应诺了一声,便出去亲自找那花茶去了。

&ep;&ep;乔琬喝了那玫瑰饮,又疏散了一会儿,心绪堪堪平复下来。

&ep;&ep;晚间厨房送了粳米粥进来,又有用香覃、笋尖和松子仁蒸的鸡松,春日新摘的蕨菜拌酒糟,还有八宝豆腐和色如琥珀的酱萝卜等小菜。用一套纤巧的琉璃碗碟盛着,清昼摆了一桌子。

&ep;&ep;“小姐,可还有什么想要的小菜?厨房的嬷嬷还候着呢。”

&ep;&ep;乔琬觉得麻烦,只就着桌上的勉强用了一些。饭毕,用香茶漱了口,疏影见天色晚了便不再上茶,只端了花露调的熟水来。

&ep;&ep;依着从前春日养生的习惯,乔琬散了发髻,在漱玉轩的院子里散了会儿步,这才到书房里随手翻起诗集。只是她虽握着书卷在灯前坐,思绪却纷乱。

&ep;&ep;她在想荣谌这个人。

&ep;&ep;前世关于太子的许多记忆已经模糊了,乔琬依稀记得太子曾领着七皇子、嘉宁公主和她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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