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初儿点头,强按下所有担忧和不安。

&ep;&ep;商苑不喜太多束缚,初儿手巧,挽出来的发髻总是又轻便又好看的,将最后一缕发丝挽好,最后再坠上一支银丝仙鹤步摇。

&ep;&ep;整个人虽淡却雅。

&ep;&ep;初儿刚一离开,孟青随即便走了进来,一进屋便开始夸赞起商温来:“温公子真是一块不可多得的行商好材料。”

&ep;&ep;商苑淡笑,抬眉看向孟青道:“他跟你都说什么了?”

&ep;&ep;“温公子提议让我们将相同的布料分为上中下三个档次,中档的比高档的少五文钱,低档的又比中档的少五文钱。”

&ep;&ep;“那料子都是一样的,有了高价的对比后,所有人都齐齐去买低档的,个个都以为自己占了便宜。”

&ep;&ep;商苑轻点头,眸子里露出点点赞赏,降价没什么稀奇的,是他们行商之人惯用的手段,但最难的就是让买主认为自己占了便宜。

&ep;&ep;“不过就是三日的时间,我们卖出的布料便比平时多出了一倍,温公子当真长了一个行商的头脑。”

&ep;&ep;她本以为商温只对机关类的东西感兴趣,却不知商温对行商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

&ep;&ep;意外之余,又觉得欣慰道。

&ep;&ep;“那就好,这样我就能放心地将商家交给他了。”

&ep;&ep;闻言,孟青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她开口问道:“这几日可有什么异常发生?”

&ep;&ep;“并无异常。”孟青摇摇头回道,突然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连忙说道:“温公子做了果茶,邀请姑娘去喝。”

&ep;&ep;她抬头看着孟青,有些怀疑和意外:“他还会做果茶?”

&ep;&ep;她家弟弟在冷玉上睡了三年,时间也在商温的身上停滞了三年,按理说应当适应几天下陵城的生活才对,可商温不仅不用适应,反而什么都会了?

&ep;&ep;孟青莞尔道:“姑娘尝过就知道了。”

&ep;&ep;——

&ep;&ep;那要下旨出兵的圣旨终究还是变成了被墨迹染脏的锦缎,褚泱看也不看那被墨迹染透却不沾一字的空圣旨,快步出了天启殿。

&ep;&ep;太后早已离开,见褚泱走了出来,谢裕安连忙迎了上去:“陛下,怎么样了?”

&ep;&ep;褚泱微微低头,看着谢裕安,神情随意又认真:“你可信我?”

&ep;&ep;谢裕安原本有些迟疑,但想起自己哥哥,咬了咬牙,点头道:“信!裕安自然是相信陛下的。”

&ep;&ep;“既信我,那我们做个交换如何?”

&ep;&ep;谢裕安抬头看着他,面露疑惑,随后就看见褚泱缓缓开口:“我保你哥哥能平安回来,你需得帮我做一件事。”

&ep;&ep;谢裕安想也没想便点头道:“只要陛下能将哥哥救回来,裕安什么都答应。”

&ep;&ep;“既如此,那从今以后不要再称呼我为陛下,叫我表哥吧,就跟你称呼太后为姑母一样。”

&ep;&ep;谢裕安一愣,抬头朝着褚泱看过去,这应当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细地打量褚泱。

&ep;&ep;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双丹凤眼更是内勾外翘,此刻认真地看着你,世间万物都仿佛笼罩上了一层情丝。

&ep;&ep;陛下今年十六岁,也只比她大上半月,往日里她只当陛下是个没长成的瘦弱少年,此刻细细打量,她这才发现褚泱身上上位者的贵气比起摄政王褚亦,只增不减。

&ep;&ep;她垂下眼眉,轻唤道:“表哥。”

&ep;&ep;虽然唤的是表哥,但是比起称呼陛下的时候还要恭敬不少。

&ep;&ep;褚泱轻声应了一声,随后说道:“你且回府上候着,事成了我会去找你的。”

&ep;&ep;言罢,褚泱先一步离开,朝着宫外径直走去,等走出十几步的距离,他微微侧头对着身旁的太监盛平问道。

&ep;&ep;“皇叔现在在哪?”

&ep;&ep;盛平略加思索了一下,恭敬答道:“回陛下,现如今摄政王应当在听风楼。”

&ep;&ep;褚泱点点头。

&ep;&ep;“是个下棋聊天的好地方。”

&ep;&ep;听风楼是大邺城有名的花楼,不过和那些妓倌小馆不同,听风楼只谈笔上生花,下棋问道,是文人墨客格外喜欢的地方。

&ep;&ep;等褚泱到了听风楼的时候,就见褚亦一人端坐在湖心亭中,自己与自己对弈,周遭水面缓缓升起的雾气,就如同这一潭死水的棋局一样,让人看不透摸不着出路。

&ep;&ep;他抬步走过去,朗声道:“皇叔一人下棋多没意思,不如朕来陪你。”

&ep;&ep;褚亦闻言转过头来,和褚泱如出一辙的丹凤眼中装得是满满的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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