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

他成了老虎之后,跑得比人快,跳得比人高,还没有人的烦劳,不用想年底的租子怎么办,不用愁山上生病的茶树如何治,还有好多的好……

欺负过自己的人,可以一口咬死。

瞧不起他母亲的人,可以叼住了走到悬崖上,再松开嘴巴。

还有……还有……

“罗孝成,不要再吃人了。即便是变成老虎,你想吃肉。”

陈植之此时已经走到了男子面前,弯腰拉着他的手说:“也不要再吃人了,你现在还能恢复人形,就还有得挽回,不要吃人了,好生照顾你的母亲。”

陈植之还流血的手,轻轻抚过男子的面颊,在他眉心轻轻点下一点鲜红,求他道:“你既然知道她不容易,又怎么忍心让她没了你。求你不要再吃人了,不要再如此了,好吗?”

过了一会,安静的山谷里,倏然的一声。

“好!”

应承过后,是男子再一次崩溃的哭泣声。

这天晚上,二人在山下在陈植之认识的武家里里长那休息了一晚,里上的猎户送来了常用的金疮药,东西好用,到第二天早上,上路回家的时候,陈植之手上的咬伤已经结痂,他也不会再觉得特别痛了。

走了一会,要到中午,似乎就是前日来时休息过的溪水边,白焆打开朱阿婆给包好的包袱,从里头取出放凉了的水煮山药蛋,用手分开,往两个山药蛋里头塞了好多腊肉,夹好了再递给陈植之。

陈植之接到一个肉多到都要夹不住的山药蛋,再看白焆,手里是光溜溜的水煮山药蛋,就把手里的“肉满多”递过去劝她道:“儿媳,我吃不下这许多的腊肉,太咸了。”

“咸了就喝水,山里肉没有,水还是管饱的。”白焆讲,说完把背丢给他,不沟通也就不用从他手里拿肉过来,肉就可以给他吃了。

儿媳还是好儿媳,陈勇怎么就不懂呢?

陈植之吃了口肉多,但是并不会特别美味的山药蛋,抬头看到阳光穿过树林,一阵鸟叫,他听到白焆的叹息。

“公公,当人怎么就这么多苦呢?”

“当老虎也苦啊,找不到猎物就得饿肚子苦,只是想填饱肚子,就会给人怨恨给人追杀苦。”陈植之叹口气道:“人有父母恩,夫妻爱,子女福,这些老虎都没有,如何不苦?那小鬼对我说……”

其实每个老虎都有一个自己的计划的,从吃第一个人开始进来,不到最后一千个人,就别想出去,一百生一千生做老虎都不行,吃不到最后一个人,万死千生都是老虎。

其实……

那个叫罗孝成的男子已经不是人了啊,吃了第一个人就已经不是人了啊。

陈植之低头,叹了口气。

“对了,公公。”白焆吃完了手里的山药蛋,忽然想到什么,转身来问:“公公,你怎么知道那人的名字的,也是那个小小伥鬼说的吗?”

陈植之想了下,觉得可以说,抬头看向白焆特别认真,道:“我前面不是说我能做这一行,总要有些原因吗?”

“啊,你说过。”白焆讲话间,拿起另一个山药蛋,才咬了一口,听到陈植之说:“我能知道名字。谁的都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焆一下笑道口里的山药蛋都掉了,笑着讲:“这算什么本事啊?我还以为你有阴阳眼,走路上能看到鬼呢!”

“那我可早给吓死了!”陈植之说了句,才讲:“这本领不错的。”

“怎么说?”

“我不是说过名字就是最基础的念吗?”

“是说过。”

“这样讲来,名字对一个生命是很重要的。越厉害的生命,名字的威力就越厉害。”

“你就瞎吹吧!公公,照你这个说法,你不是天大地大我最大,最最最厉害?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二人的笑声惊起了更多的飞鸟,飞鸟穿过树间的阳光,让那些光动了起来,好像流动的金色的波浪。

其实这个案子真正结束是在一个多月后。

一对夫妇从外乡来,要去朝西城,途中休息,男人去打水,娘子给老虎叼了过去。

男人回来及时,听到妻子的叫声,拿了随身带的刀就追过去,路上碰上了山坡上收茶叶的农民,大家扛了锄头镰刀一块追过去,在一个没出口的山坳坳里追到了那只口里还叼着妇人的老虎。

据说,当时的情况非常的奇怪。

众人围了那老虎,但老虎毕竟是老虎,人是人。

再多的人围了它,大家还是害怕的,没有人敢上前,就在此时,人群里有人大叫一声:“这个老虎吃了我儿!我要给我儿报仇!”

叫完,一个妇人从人群中冲出来,手里的镰刀用力敲到老虎头上。老虎愣了下看向妇人,好像是想说话,但一个老虎又怎么能说人话呢?

血从镰刀深入骨头的伤口里流下来,众人看到老虎给一个老妇砍伤了脑袋,不再害怕,一拥而上,剥皮拆骨。

陈植之是接了武家里里长的召唤,说是有东西给他,过来拿东西,这才知道了这件事的后续。

两人在里长家吃着红烧兔子,说是朱阿婆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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