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献媚,不少寒门之人行走于各大城池中,专为寻美而来。

&ep;&ep;士族世家的女郎尚好,有家世族人为靠山,寒门自是不敢轻举妄动。然而如崔莞这般出身低微的庶民姑子,空有绝美之貌,便是一场灾祸,若不是被送入宫中厮杀争**,便是沦为贵人的玩物,横竖皆是一粒美人棋。

&ep;&ep;尤其崔莞还曾被刘珩当众宣称为姬,素来与他面和心恶的二皇子,又岂会轻易放过此次难得的抨击机会?

&ep;&ep;需知,太子身旁可从未有过什么美人啊!

&ep;&ep;故而为救崔莞,刘珩只能兵行险招。

&ep;&ep;假死,失声,换颜,往后世间再无太子之姬,有的仅是一名俊美侍从。

&ep;&ep;当然,刘珩费心相救一事,崔莞并未知晓,她手中的信笺只言明了张显的所作所为。不过,得知了此事,以崔莞的心智,又岂会猜不出其中的曲折?

&ep;&ep;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崔莞感到四肢百骸俱窜起一股寒凉,她当真是从未想过,此事竟与自己有这般骇人的牵扯!

&ep;&ep;若当时真选了郡守府,只怕一死了之都将成为求而难得的最好归宿了罢。

&ep;&ep;崔莞心中颤了两颤,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信笺。

&ep;&ep;岑娘瞥了一眼她苍白的面色,暗叹:到底还是个年幼的姑子,主子一计落于她身上,也不知可行不可行。

&ep;&ep;两人皆是静静坐着,若有所思,随着盏中茶水渐渐凉下,崔莞方慢慢回了神,她咬了咬唇,忽的又抬起手,沾上些许茶水,继续在已然干透,不留一丝痕迹的平整几面上滑动。

&ep;&ep;“为何是我?为何事先不与我明说?还有……秦四郎君现下何处?”

&ep;&ep;雍城时,刘珩曾让人送来一盒凝雪霜,正是用完这盒凝雪霜,她的容貌才得以完全复原,若不然,脸颊上多少会遗下几分浅痕,也就不至于会遭人算计了。

&ep;&ep;除此之外,还有这身儒袍,衣料谈不上精贵,却也非寻常成衣铺子所能购置,再且,儒袍穿在身上,剪裁极为合体,一看便知是特意为她而制。

&ep;&ep;由此可见,即便张显一事令刘珩始料未及,可与她有关的一切,早已在暗中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ep;&ep;岑娘扫过几面上的字迹,并未出言,而是收起崔莞身前的信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起身下榻,无声无息的出了屋。

&ep;&ep;崔莞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岑娘能将信笺交予她过目,定然是受了刘珩之命,至于旁的,以岑娘的身份,绝不会胡乱张口。

&ep;&ep;这些她全都知晓,但还是忍不住写下了询问之言。

&ep;&ep;而今,岑娘避而不答,她也不敢寻上刘珩追问,看来,唯有往后徐徐图之,以解心中所惑。

&ep;&ep;偏屋的灯火,直直燃到弯月渐隐,方熄灭。

&ep;&ep;不多时,晨光熹微,东方一缕朝晖若隐若现,天地万物仍旧沉寂在薄薄的晨雾之中,歇入驿站不足二个时辰的车队,踏着晨雾,再次启程南下。

&ep;&ep;这一次,崔莞没有与岑娘同车,而是被唤到了刘珩车中。

&ep;&ep;瞥了一眼半倚在软榻上,墨眸半阖,眉宇间好似永远染着一层慵懒之色的男子,崔莞静静的坐在角落里,离他莫约有一臂远。

&ep;&ep;幽然的目光掠过正襟危坐,眉目低垂的少年脸庞,刘珩略微狭长的眸子里璨芒流转,仿若带着一丝笑意。

&ep;&ep;“斟茶。”

&ep;&ep;磁沉的嗓音响起,崔莞微怔了怔,顺从地挪到雕花长几前,执壶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