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是,梦里的那几个婢女都是还未出阁的女子,这位却是一个已经嫁了人的妇人。

&ep;&ep;她暗笑自己思虑过重,居然把梦境中的事情当真了。

&ep;&ep;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那妇人已经被侍卫们抓住了双臂,她力气居然不小,用力挣扎着又往顾宝儿这里冲了两步,最后实在不敌,被侍卫们按在了马车的车板上。

&ep;&ep;她还不服气,艰难地仰起头来看向顾宝儿,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落,迅速濡湿了前襟。

&ep;&ep;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境的缘故,顾宝儿看得分外不忍,连忙道:“你们轻一点,她刚才一定是太激动了,不是故意要冲撞王爷的。”

&ep;&ep;孟凭澜沉着脸一语不发,目光犀利地打量着这个年轻妇人。

&ep;&ep;侍卫们哪里敢松手?这一下猝不及防,居然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妇人冲到了王爷跟前,他们这些人回去只怕都要挨上一顿板子。

&ep;&ep;后面的那个男子这时才知道这马车上的人是谁,连滚带爬地到了马车前,跪倒在地:“王爷恕罪,我们夫妻俩从外地来汝阳行商做些小买卖,一时口角争吵了起来,平常她老是仗着力气大对我又打又骂,今天我发了狠,她便受不了了,这才冲撞了王爷,还望王爷海涵。”

&ep;&ep;孟凭澜朝着车厢抬了抬下巴,示意顾宝儿进去。

&ep;&ep;顾宝儿恳求着拽了拽他的衣袖:“王爷,饶了他们吧,也没什么大事,那妇人也挺可怜的,被丈夫打了想求个公道罢了。”

&ep;&ep;“既然你求情,那就算了。”孟凭澜终于松了口,“下不为例。”

&ep;&ep;“多谢王爷,”顾宝儿高兴地对着那对夫妻道,“好了,你们俩以后别打来打去、休来休去了,夫妻那是前世几百年修来的缘分,要好好珍惜才对。”

&ep;&ep;“对对,姑娘说的对,”男子连声答应,又焦急地戳了戳妇人,“你倒是说句话啊,别一直哭了,这可是王爷,到时候砍了你的脑袋我也救不了你。”

&ep;&ep;那年轻妇人终于回过神来,伏在地上叩首:“多谢王爷,多谢姑娘,我……我以后一定小心行事,不再莽撞了。”

&ep;&ep;她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最后泣不成声。

&ep;&ep;顾宝儿放下心来,转身进了车厢。

&ep;&ep;孟凭澜站在原地没动,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对伏在地上的夫妇,嘴角徐徐扬起了一丝冷笑:“你真的是她的丈夫?”

&ep;&ep;男子慌忙道:“是,这正是拙荆,让王爷看笑话了。”

&ep;&ep;“她倒没什么,你一个大男子,还拿着笤帚打老婆,今日若不是有人求情,你挨上一顿板子也不冤,”孟凭澜的嘴角徐徐扬起了一丝冷笑,“滚吧。”

&ep;&ep;男子连声应是,拽起妇人逃一样地走了。

&ep;&ep;孟凭澜朝着身边的一名侍卫努了努嘴,压低声音道:“跟上,查一下他们的底细。”

&ep;&ep;马车重新启动,顾宝儿的睡意被这一耽搁彻底没了,孟凭澜也有点饿了,索性找了街边的一座酒楼用了早晚膳。

&ep;&ep;酒楼不大,专做江南口味的,味道偏甜,顾宝儿吃了好几块糖醋排骨,心满意足。

&ep;&ep;“宝儿姑娘,看来别院里要给你配个江南的厨子,”于德华殷勤地道,“你胃口好能多吃点饭,身子也能养得好一点,说不定就想起来以前的事情了。”

&ep;&ep;“这主意不错。”孟凭澜称赞了一句。

&ep;&ep;“不用不用,太麻烦了。”顾宝儿连忙拒绝,“秦嬷嬷的饭菜很合我的胃口。”

&ep;&ep;“这麻烦什么,就这么定了,两种口味轮换着来。”于德华热络得很,“回去我就交代刘嬷嬷。”

&ep;&ep;用完晚膳已经时近黄昏,马车一路前行,不一会儿就到了别院。从马车上下来,孟凭澜还没有离开的意思,牵着顾宝儿的手,一起进了垂花门。

&ep;&ep;刚要去东厢房,前厅里快步迎出来两个人,向孟凭澜躬身行礼:“王爷。”

&ep;&ep;顾宝儿一看,这两人她都认识,一个是宋暮野,另一个她在青崖江的那条大船上见过,是孟凭澜的贴身侍卫首领,名叫冯裕。

&ep;&ep;这想必是有公事禀告,她识趣地告退:“王爷,我去让人备些茶水。”

&ep;&ep;“让下人们去就好,”孟凭澜牵着她的手没松开,“冯裕是去查了你家人的事情,你进来一起听就是了。”

&ep;&ep;顾宝儿心中雀跃,正要和他一起进去,宋暮野上前一步,恭谨地道:“王爷,我还另有机密要事禀告。”

&ep;&ep;这一听就是不想她进来,顾宝儿赶紧把手抽了出来:“王爷,你忙你的,我在外面等你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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