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景郢只抬头朝孟扶苏捧着的文章看了一眼,轻嗤一声,“一手破字。”

&ep;&ep;孟扶苏的脸猛地涨红,垂在身边的手也攥了起来。

&ep;&ep;孟湘此时也有些尴尬,当初她看到孟扶苏的字的时候还觉得漂亮极了,谁料这样的字在景郢的眼里是根本上不了台面的,不过,如此不留情面,未免也太让人难堪了。

&ep;&ep;她刚想说几句,景郢却一眼扫来,而后转头盯着孟扶苏似笑非笑道:“你心中一定不忿,但,你觉得我说的不对吗?有自尊心是好的,也该用对地方,既然有心要去考科举,为何还不下苦工?可要知道即便是到了殿试,圣上高坐,可认不得下面的学子,能让陛下记住的不过是阅卷时的一笔好字。”

&ep;&ep;孟扶苏若有所思,孟湘却开口道:“难道你考过?”

&ep;&ep;景郢笑着看了她一眼,眼中像是荡漾着湖水,仿佛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我确实考过。”

&ep;&ep;既然考过了殿试那大小也会是个官啊,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朝廷命官消失这么久又为何没有人来找呢?

&ep;&ep;哦,也不是没有,可这些找人的手段在孟湘看来也太过隐秘,仿佛不能大张旗鼓。

&ep;&ep;“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练字的,也劳烦先生为我写些字,我好多多学习。”孟扶苏点头道。

&ep;&ep;景郢勾了一下唇角,告诫道:“你学是可以,可千万别临摹了我的字,看我不顺眼的人多,小心连累了你。”

&ep;&ep;孟扶苏一愣,眼中多了几丝诚意,低声道:“先生放心。”

&ep;&ep;“你之前为了考试准备了诗赋、帖经和墨义,已经没有多大用了。”他说着状似讥讽的笑了一下,语气冷淡道:“你怕是不知,当今深受监国太子殿下重用的顾相可是极为厌恶科考考这些华而无用的东西,最晚下次考试的时候便会变动,你若信我,不如多多重视经义、论策。”景郢说完倒也没有太过在意,便接着翻看手中的书。

&ep;&ep;孟扶苏的眼中或沉或暗,不知道想些什么,最终应了一声,便又捧着那张纸,方才景郢一边说话,一边用烧过的树枝在那纸上随意涂抹,并写上评价。

&ep;&ep;等孟扶苏进屋好久,景郢才终于忍不住了,无奈地抬头看她,“九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ep;&ep;此时孟湘正抱膝蹲在地上,一双水眸盈盈目不转睛地瞧着他,见他终于破功,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歪着脑袋柔声道:“你看什么看的这般入迷?总是不理人。”却直接略过了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直接叫自己的九娘的问题。

&ep;&ep;景郢露出了奇怪的神色,冷淡道:“九娘还在意这个?”

&ep;&ep;孟湘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冷淡,反而笑得越发甜了,就像枝上汁液饱满的果子,“你要知道,我可在意你多了。”

&ep;&ep;他愣了一下,眼底的碧色湖面荡开涟漪,但紧接着他深深皱起了眉,厌弃道:“我不知道。”

&ep;&ep;这下换成孟湘愣住了,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颊,笑眯眯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要问你要舞图的?”她只当是她先前的甜言蜜语让景郢知晓了她的意图,而后率先拒绝了她。

&ep;&ep;景郢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捂住了嘴,眉眼低垂,眼角的那滴痣都可怜兮兮地像是要流淌下来一样。

&ep;&ep;这样子可有些尴尬,不论字面义还是内涵义都可以称得上“长袖善舞”的孟湘便笑吟吟地转了话题,“既然你现在也算是我孟家人了……”

&ep;&ep;“咳!”他猛地望向了她,一本正经道:“切勿开这般玩笑。”

&ep;&ep;“哈,我说着玩呢,你这么认真做什么?”孟湘毫不在意道。

&ep;&ep;景郢异常心累,甚至已经不顾形象,用双手捂住了脸,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算了,凭什么自己老是要被一个小娘子说的脸红心慌的,他便咬着牙放软了声音道:“九娘你……”他猛地放下了手,学着她的模样,看进她的眼里,“让我这般我可奈何。”

&ep;&ep;他的眼睛是清澈碧透的湖水,当他认真看着人的时候,那湖水便会溺毙了人,然而,谁让孟湘是“会水”的,他的道行太浅了,根本压不住她这个千年的妖精。

&ep;&ep;“噗——”孟湘捂着嘴,侧过了头,还不住朝他摆手,“你不要介意,哈哈,我可并未笑你。”

&ep;&ep;景郢的脸色又青又黑又红,简直要在脸上开起了染料房,羞愤之下,他猛地一甩袖子就要往屋里走,却被蹲在地上的她拽住了袖子。

&ep;&ep;“别走,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ep;&ep;他微扬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极为冷淡道:“可我不想跟你说什么了。”

&ep;&ep;“这是又生气了?”孟湘瞪圆了眼睛,仿佛觉得极不可思议,转而冲着他讨好地笑了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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